因為工作原因,我和妻一直兩地分居。每逢周末,我才能坐車到百里之外的城市與妻子相聚。母親說,如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于是幾經周折,我調到了妻子所在的城市工作。
習慣了和母親在一起生活的我,還沒充分享受與妻一起早出晚歸的幸福,一絲落寞竟悄悄地從心底里滋生出來,對母親的思念猶如水中的皮球,剛按下去又浮起來。那天夜晚,妻睡熟了,我獨自來到書房上起網來。當我把自己的苦悶跟網友傾訴之后,對方說,他完全理解我的感受,不是有句話這么說嗎,母親在哪家在哪。望著空曠的屋子,我忽然發現,沒有了母親的陪伴,這個家真的算不上一個完整的家。幾次,我都想把母親接過來同住,但想到她還要伺候年邁的姥姥,便只能將這種想法深深地埋在心底。
沒過多久,妻懷孕了。孕期反應讓妻寢食難安,也讓我這個將為人父的毛頭小子手足無措。母親得知妻子懷孕的消息后,在電話里跟我說,過幾天她就搬過來照顧我們。聽母親這么一說,我高興極了。但很快我又擔心起來,母親搬來后姥姥怎么辦?母親只說,現在把妻照顧好是她最主要的任務。母親搬來后,我和妻的一日三餐有了規律,我們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軌。但是,我發現母親經常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幾次,我問母親有什么心事,她總是一笑,說不知道姥姥現在怎么樣了。每逢周末,母親都要坐車回到幾百里之外的家去看望姥姥,幫她梳頭洗衣。安排好后,她又匆匆忙忙地趕回來。我幾次勸她把姥姥接來同住,母親都說,姥姥年紀大了,經不起路途的顛簸與勞累。
今天,是周末,也是母親看望姥姥的日子。母親起了個大早,臉上浮現出久違的笑容。我把母親送到車站,幫她買好了票。看著汽車載著母親漸行漸遠,我忽然明白,原來,母親的家一直在百里之外的獨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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