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據騰訊時尚編輯整理 我在電視上看《轉折時期的鄧小平》,小平同志時常手拿一支香煙,但直接吸煙的鏡頭并不多見,經常是一縷青煙繚繞,宛若干冰造成的煙霧,在以往的電視劇中用來烘托神仙,這縷青煙用來烘托領袖。在不少革命題材電視劇中,毛主席還是一如既往地抽煙,眉頭緊皺,把紙煙深吸一口,說出一些改變中國命運的臺詞。有識之士一直強調,要在影視作品中減少吸煙的鏡頭,我戒煙之前,從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但我戒煙之后,忽然發覺吸煙的形象的確會誘發觀眾吸煙。我想,我們偉大國家的干部,大多會以毛主席、小平同志為楷模和偶像,就像我以偉大作家為偶像一樣,看到偶像抽煙,總免不了自己也吸上一口,幻想自己能在祖國的南海或是北疆劃上一個小圈圈,施展一番自己的抱負。我們各省都有自己地方特色的煙草,山東干部抽泰山和將軍,江蘇干部抽南京,這也是把煙草和施政聯系了起來。
我總以為作家是抽煙,不抽煙就寫不出東西來。有一個短篇小說中有這樣一段——“我猶豫不決地在兩種孤獨時的消遣中選擇:在吸煙時寫一首十四行詩,或者兩眼盯著天花板上的東方掛毯吸煙。重要的是手中一定要夾著煙,將我周圍的一切籠罩在一團優雅華美的煙霧中,沐浴在光與影之中,抹去一切棱角,煙霧通過它芳香的魔咒將一種易變的平衡強加在激動的思想上,讓我陷入白日夢中。”古往今來,寫作-沉思-抽煙,這種關系的建構不斷強化,寫入了文化史和文學史,雪萊、拜倫、波德萊爾等人喜歡鴉片,鴉片和浪漫主義文學關系緊密,王爾德、馬克·吐溫喜歡抽紙煙。就是在這種建構中,我也染上了抽煙的惡習,腦子里存儲著許多作家抽煙的形象——塞林格、喬伊斯、蕭伯納,那是一個成年男性作家構成的理性世界,他們似乎在宣稱,我們知道抽煙不好,但我們喜歡這種病態的方式。作為一個寫作者,我愿意和塞林格、喬伊斯站到一起,但戒煙之后,我發現這種吸煙形象的選擇,帶有很大的欺騙性。誠然,有許多作家抽煙,但鼓勵你、縱容你的,總是那些你喜歡的作家。路遙抽煙,賈平凹抽煙,陳忠實抽煙,但在我將香煙與寫作相聯系的時候,腦子里從來沒有出現過路遙、賈平凹和陳忠實的形象。甚至也沒有出現過魯迅的形象,他矮小、嗜煙,活了五十多歲就死了,這更像是一個煙鬼的樣子。也沒有莫言老師的形象,他雖然獲得了諾貝爾獎,但他抽煙的樣子可不酷。你看抽煙者會欺騙自己的。
煙草是一個巨大的形象工程,煙草公司一直在塑造煙草所引發的形象。法國香煙GITANES的原意就是吉普賽女郎,煙盒呈暗藍色,吉普賽舞者擺出修長、婀娜的姿態,一只手臂舉起,宛如一縷青煙。這個煙盒會讓人想起梅里美的《卡門》,據說,卡門是文學作品中第一個吸煙的女性形象。駱駝煙出來的時候,就強調其異國風情,其中加入的土耳其煙絲是想讓西方的吸煙者領略東方的神秘。上個世紀20年代,煙草有其黃金時期,我們能找到愛因斯坦叼著煙斗的照片,還有他說過的話——我相信,在人類一切事務中,抽煙都能幫助人們做出冷靜客觀的判斷。佛洛伊德認為,抽煙的人貪戀口唇快感,他本人每天抽20支煙。愛迪生堅決反對青少年吸煙,但他自己嚼煙草。看看這三大智慧偶像,都抽煙。但汽車大亨福特反對吸煙,他印發了許多反吸煙的小冊子,其中說——男孩們每吸一口煙,他們都在打開自己動脈的“龍頭”,放出自己的生命之血,好像動靜脈被切斷了似的;香煙是殘廢人、罪犯和愚人——而非男人——的制造者。手指上的黃色煙漬,是比鎖鏈更深刻的墮落和奴役的標志。
如今,大家都相信福特的話,煙草與智慧、果敢相聯系的形象廣告被大范圍地取締,吸煙變得不入流了。我在戒煙過程中特別安排了一次泰國之旅,在空寂無人的海邊呼吸新鮮空氣,進出機場時,我匆匆掃了一眼煙草柜臺,一條條香煙的包裝上,印滿了染病器官的照片。泰國香煙的警示包裝向來觸目驚心,黑色的肺,早產的兒童,糟爛的牙齒。如果國內的香煙也用類似包裝,會有大批煙民放棄吸煙。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