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大利亞，普通消費者幾乎買不起合法產品，政府政策考慮欠周，導致非法煙草空前激增。

2020年5月，澳大利亞邊防部隊（ABF）領導的非法煙草專案小組（ITTF）逮捕了兩名外籍男子，他們涉嫌參與悉尼查獲的近1000萬支走私卷煙。澳大利亞邊防部隊的一份報告指出，這批來自越南的違禁品共47,500箱，裝在一個錯誤申報的集裝箱內。該部隊的數據表明，這些非法貨物的進口和消費稅價值超過900萬澳元（約600萬美元）。

2021年1月，非法煙草專案小組和新南威爾士州警方組成的聯合小組在執行搜查令時，查獲了50.3公噸非法煙草，估計消費稅價值超過990萬澳元（660萬美元），隨后逮捕了一名男子。據悉，這名33歲嫌犯種植著約兩公頃幾乎可以采收的煙草，另外還有一公頃未成熟的煙苗。所有煙株均被銷毀。

非法煙草案件凸顯日益嚴重的問題

上述案件是非法煙草專案小組（ITTF）自2018年7月成立以來查獲的兩起最大的案例。他們強調了該國日益惡化的非法煙草問題。根據澳大利亞稅務局（ATO）網站上公布的一張信息圖，ITTF自成立以來共繳獲并銷毀了387公噸非法煙草，消費稅價值超過3.93億澳元。

該信息圖還指出，在2018-2019財年，非法煙草產品的逃稅額約為8.22億澳元，這些稅收本應造福社會，卻流入犯罪分子的口袋。有趣的是，英美煙草澳大利亞公司指出，畢馬威報告估計的數字更高。

英美煙草澳大利亞公司在接受《亞洲煙草》采訪時稱，2018年消費稅損失可能高達20.2億澳元，2019年為34億澳元。很明顯，澳大利亞當局迄今為止的執法努力可能只是觸及了巨大的冰山一角。

政府開始承認非法煙草問題

不過，英美煙草澳大利亞公司指出，政府已經開始意識到并承認這一問題。該公司企業和政府事務負責人喬希·費特（Josh Fett）說：“我們認為政府現在有更大的政治意愿做出必要的改變，以關閉澳大利亞的非法煙草市場。”不過，他也提醒說，由于“目前的控煙政策不太適用”，未來肯定會面臨一些巨大挑戰。

澳大利亞的非法市場主要包括國內種植或進口的煙葉（當地稱為“chop-chop”，是一種自卷煙），約占44.9%，另外還有52.8%的走私特制卷煙。費特說：“剩下的2.3%包括其他產品，如糖蜜煙草（水煙）或類似產品，以及假冒產品。”

“chop-chop”的特殊情況

當然，“chop-chop”問題的突出性有點令人費解，這使澳大利亞成為一個相當獨特的例子。在幾乎所有存在非法煙草問題的其他地方，機制卷煙似乎主導了非法市場。澳大利亞市場上出現大量“chop-chop”的原因之一，可能是難以監管，土地廣袤，相對容易隱藏非法煙草農場。

費特解釋說：“在澳大利亞，種植煙草必須持有許可證，政府目前還沒有頒發任何此類許可證。因此，在澳大利亞種植的任何煙草都是非法的，即使只供個人使用，也不可豁免。”

不過，這似乎威懾力還不夠。盡管有這些限制，但仍有證據表明，該國東部沿海地區大規模的非法種植非常普遍。費特指出：“在2019至2020財年，澳大利亞稅務局查獲了價值1.71億澳元非法種植的煙草，創下了該局的紀錄。”

高價刺激非法卷煙市場

與此同時，違禁卷煙占非法煙草的一半多一點。費特說：“2019年，澳大利亞非法市場在煙草消費總量中所占比例從14.1%躍升至20.7%，這一增長的大部分來自于違禁卷煙消費量的增加，創歷史新高。”有組織犯罪的經濟誘因當然是走私違禁卷煙入境的原因之一。

品牌不同，價格有差異，目前一包標準包裝的合法卷煙的價格高達45澳元（30美元），這使澳大利亞成為世界上吸煙者保持吸煙習慣最昂貴的國家之一。費特解釋說：“但是，從亞洲任何一個貨源市場以2澳元的價格購買的一包卷煙，在澳大利亞以15澳元到20澳元的價格很容易售出，這相較于消費者合法支付的價格仍然是一個很大的折扣。即使是較便宜的合法品牌零售價也接近30澳元。”

多個進口渠道

違禁品通過許多渠道到達澳大利亞：海運和空運、國際郵寄，以及由個人入境旅客帶入，至少新冠疫情前是這樣。費特對《亞洲煙草》表示：“關于空運和海運運輸，我們知道有時犯罪組織會試圖利用所裝運的物件掩蓋真實的貨物。”不過，情況并非總是如此。

澳大利亞邊防部隊（ABF）還曾收繳了毫無掩蓋的整箱的集裝箱卷煙。費特解釋說：“這只是有組織犯罪團伙的數字游戲。一次裝運的利潤可能如此之大，即使ABF發現3/5的集裝箱，也仍然利潤豐厚。”

用國際郵寄服務，少量多次運輸非法進口違禁卷煙的現象也很普遍。不過，自2019年7月1日禁止進口煙草以來，通過該渠道進口卷煙的風險就更大了。費特說：“現在向澳大利亞郵寄任何類型的煙草制品都是非法的，ABF官員有權扣押并立即銷毀他們在郵件中發現的任何煙草制品。”

個人走私暫停

與此同時，不久前，個人旅客（無論是歸國的澳大利亞人還是外國游客）走私超出免稅額的違禁品一直是一個問題。但是，由于新冠疫情導致旅行受限，基本上關閉了這個通道。這并不意味著一旦疫情結束，問題就不太可能再次出現。

不過，澳大利亞最近將免稅額降至幾乎為零。過去通常允許旅客攜帶250支卷煙，現在允許免稅入境的數量已減至25支。費特解釋說：“這意味著旅客可以攜帶一包未開封的25支卷煙，加上一包開封的卷煙（一名旅行者身上可能有一包開封的卷煙）。”

他說，在新冠疫情之前，一直有旅行者試圖非法進口卷煙，有的行李箱里有幾包卷煙，有的有上百條卷煙。這個渠道的實際走私規模沒有確切的數字，但費特指出，以這種方式進口的免稅卷煙肯定有一個活躍的銷售市場。

“無受害者犯罪”

澳大利亞的違禁卷煙通常很容易通過外包裝的外觀加以識別，因為違禁卷煙不符合該國的平裝法。令人驚訝的是，非法卷煙經常在商店柜臺上公開零售，而不是像人們想象的那樣秘密地“藏在桌子底下”。喬希·費特說：“雖然很難想象，但事實確實如此。”

費特解釋說：“也許這被視為‘無受害者犯罪’，或者，也許很多人不認為這是一個大問題，但據估計，澳大利亞各地有600多家零售店直接向公眾出售非法卷煙，其中大多數沒有因其行為而受到任何懲罰。”

零售監管勢在必行

費特表示，讓執法部門在零售業采取行動仍然是最大的挑戰之一。他說，聯邦政府“邊境地區組織走私頗受關注，ABF在這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一旦違禁品進入該國或煙草已被采收后，那么很遺憾，沒有任何一個特定的機構“負責監管街頭銷售”。

根據畢馬威發布的《2020年澳大利亞非法煙草報告》，中國、韓國和印度尼西亞的標簽包裝煙構成了最大的非國內流入，分別占2019年非法進口的25%、24%和7%。費特說：“這些市場的卷煙價格便宜，可大批量出售。我前面說了，從這些市場進口卷煙并在這里街頭銷售的套利機會是巨大的。”這也解釋了幾乎完全沒有假煙。費特說：“有這么多來自海外的廉價合法品牌，根本不需要組織犯罪集團生產假貨。”

消費稅政策制造了完美風暴

澳大利亞的非法煙草問題主要是由于合法產品零售價格過高而導致的。英美煙草澳大利亞公司認為，對煙草征收的高消費稅稅率“是導致人們進入黑市的一個巨大因素”。

費特指出，如果讓消費者選擇購買一包合法登喜路，最多要支付45澳元，而同一品牌的違禁品只需支付20澳元，“難怪消費者會受到誘惑。可以說澳大利亞的煙草消費稅政策為非法貿易制造了一場完美的風暴。”

即使是新冠疫情也無法對其進行更持久的遏制。英美煙草澳大利亞公司注意到封鎖之初，一些城市的違禁品供應量有所減少，價格在幾個月內每包上漲了4澳元至5澳元。但是，當TMC違禁品難以獲得時，非法賣家很快適應了，并開始提供新的自卷煙chop-chop作為替代品。

強制封鎖迫使一些非法商販的交易停止，但有些商販只是改了商店名稱，或開始銷售面包和牛奶等必需品，以避開限制，作為“基本商業”繼續營業。

吸煙率下滑和消費稅上漲無關

公平地說，澳大利亞多年來吸煙率一直呈持續下降趨勢，人們的健康意識日益增強。然而，另一方面，澳大利亞自2013年以來不斷調漲消費稅的進程，對降低吸煙率的進展幾乎沒有什么意義。

喬什·費特引用了澳大利亞國家機構健康與福利研究所（AIHW）的一份報告，得出的結論是，在2013年至2016年期間，“該國每日吸煙率沒有顯著下降”。因此，政府的煙草消費稅政策似乎未能實現其目標。

合理的建議

然而，戰斗還在繼續。2020年12月，議會執法聯合委員會就非法煙草問題的調查提交了最后報告。報告提出了一些非常合理的建議，以解決日趨嚴重的問題。建議如下：

·???????? 將非法煙草執法的所有剩余責任從衛生部移交給內政部，但條件是，將非法煙草視為法律和秩序問題，而非健康問題；

·???????? 制定國家非法煙草戰略，以改善聯邦、州和地區執法機構之間的協調機制，每個機構都承擔明確的職責；

·???????? 將犯罪立法所得的聯邦資金用于資助打擊非法煙草的州和地區政府倡議；

·???????? 使州和地區立法與聯邦犯罪保持一致，加強處罰，并為銷售點執法引入侵權通知；

·???????? 實行全國統一的煙草許可證制度。

澳大利亞的卷煙比銀子還昂貴

對終端消費者來說，世界上幾乎任何地方的煙草產品，尤其是卷煙，都沒有澳大利亞昂貴。其根本原因是，自2013年以來，澳大利亞煙草消費稅每年增加12.5%，這是一項用心良苦但最終基本無效的政策。盡管2020年9月是八次立法年度提價中的最后一次，但這項政策除了推動卷煙價格暴漲外，幾乎沒有取得任何其他效果。目前的稅率（包括消費稅和一般銷售稅）為每支卷煙1.21澳元，不是每包！英美煙草澳大利亞公司稱，這大約占低端市場卷煙價格的70%。不過，現階段政府尚未宣布打算在2021年或以后推出新一輪臨時性增長。吸煙者不需要抵押房子了，這會讓他們很高興。至少目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