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彬的煙癮不大,也很少自己去買煙,每天蹭工友幾根抽抽也就過了煙癮了。屬于人們常說的 “兜里常常沒煙,卻總裝著打火機”的那種二等煙民。
彬業余時間喜歡打“雙升”,每每坐定,彬總是第一個給牌友們掏煙的人。只是,幾乎每次彬的煙盒里都只有四根煙。正好夠打牌的人一人一只。分完煙,彬順手將煙盒捏成一團,扔在地上。用肢體動作向牌友們表白著:“我帶的煙可吸完啦。”
于是,在此后的幾個小時里,彬心安理得抽著牌友們遞過來的香煙。
人都不傻,時間長了,牌友們就看穿了彬的這點小伎倆,只是礙于情面不當面說透罷了。
平日里,只要看到有工友抽煙,彬總喜歡沒話找話往人家跟前湊。俗話說:“煙酒不分家”,看到彬那雙饞巴巴的眼神,誰還好意思不把煙遞給他一只。因為瞧不上彬的這種做派,工友們背地里都管他叫“老摳”,吸煙時都設法躲著他。
去年,彬所在的修理班新來了一名青工,也抽煙,被彬蹭了N次煙后,煩了,就想出損招整整他。
這天,青工特意買了一盒軟中華,暗地里,把其中幾只的煙絲掏空了,往里面放入小鞭炮,再把煙絲填了回去。他將這些經過加工的煙卷重新放回煙盒。找機會,在彬的旁邊抽煙,并把整盒的軟中華放在了工具柜上。
彬聞到煙味,心里就饞的慌。于是停下手里的活,拿起一塊擦機布,邊擦手,邊走了過來。青工朝他笑笑,順手拿起一張圖紙看了起來。
“看圖紙呢?”彬搭訕著來到工具柜旁。青工低頭看圖紙,一言不發。
彬拿起工具柜上的煙,“中華煙啊,挺貴的吧?”青工嗯了一聲,就不再理他。彬把煙放到鼻子下聞了聞,見對方毫無給自己讓煙的意思,無趣地把煙放回去。站了一會,見青工還不說話,彬忍不住又拿起煙盒,訕笑著抽出一支,掏出打火機點著了,美美的吸了一口,夾著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青工放下圖紙,微笑著看彬。突然,隨著“叭”的一聲響,彬驚叫著扔了煙頭,甩著手站在那里,一臉痛苦的表情。
彬知道自己被青工耍了,可就是不能發作——誰讓自己嘴欠,私自拿人家的煙抽呢。
二
?我和老魏僅僅見過幾面,只所以如今還記得他,主要緣于他那超于常人的煙癮。
前一段,我陪母親到社區的診所輸液,無意間遇到了一個怪老頭。每天早上,診所的門一打開,等候在外邊的患者和家屬都會爭先恐后的涌進屋來,尋找自己的床位。
只有這個怪老頭,淡定的站在診所門前的空地上,一顆接一顆的抽煙。直到過足了煙癮,才慢慢的走進來,找個空位坐下。
護士為他輸上液,怪老頭隨后的第一個動作,必定是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只煙來,放到鼻子下不停的聞著,時不時地還要把煙叼在嘴里,不點火,就那樣干吸幾口。
不出半個小時,老頭準要起身,用沒有扎針的手,拎起輸液瓶,走出診所,把藥瓶掛在門外的墻上,蹲下身,急匆匆的掏出打火機,點上煙,深深的吸上一口,滿臉陶醉的的樣子。在他輸液的兩個多小時里,這樣的動作老頭總要重復三、四次。
我偷偷的幫他數過:從老頭來到診所到他輸完液離開,最少也要吸掉七、八根香煙。
這天,我跟怪老頭坐了個對面,便忍不住勸他道:“輸液時別吸煙,那樣會影響療效的。”
老頭笑了:“習慣了,不吸就難受。我來小診所,就是因為他們管的不嚴,讓我吸煙才來的。”
閑聊中得知;老頭姓魏,從國營大廠退休,年輕時經常開車跑長途,為提神,解乏慢慢的染上了煙癮。
“我年輕時吸不帶過濾嘴的煙,常常是上一只快吸完了直接就把煙屁股續到了下一只煙上,接著吸。”老頭有血栓,說話口齒不清,但一說到吸煙,便顯得眉飛色舞的:“每天,從起床點著煙到晚上睡覺前,只用一根火柴就夠了。我的煙灰缸里只有煙灰,很少能看見煙頭。”
看到我驚訝的表情,老頭更得意了:“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我一天只抽四包煙,過過癮就行了。”
我聽著老頭的訴說,竟一時無語了。?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