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老馬和我講述他自己剛參加工作時經歷的一件事時，說道:煙真不是好東西。

當他還是小馬時，正值剛畢業，滿腔熱血，正是打算施展一下滿腹才華的年齡，被分配到鎮紀委工作。當時紀委總共兩個人，紀委書記老陳和一個村里副職提上來的臨時工老李。

紀委書記說:小馬，你剛畢業，跟老李好好學學，他可是這方面的行家。干這行十幾年了，又有豐富的農村工作經驗。不管是辦案還是整理材料，都是內行。經他手辦的案子可不少。

小馬瞄了一眼桌上老李寫的幾頁紙，見字寫的也就那么回事。老大年齡了，頭發全白了，寫材料字跡還像小學生那樣既工整又沒什么體，也說不上好看。只好應付著說:我一定和李主任好好學習。

老李說:小馬是大學生，文化程度高，不過農村工作方面還真的比不上我，以后我們相互學習。

老李和小馬一起共同辦的第一件案子，是關于一件學校公款的事。不知怎么的，兩個經手人，互相扯皮，都說自己沒經手這筆錢，互相往對方身上推。學校沒有辦法，交給紀委處理。

兩人經過走訪群眾，調查了解，大家幾乎都眾口一詞把責任推給其中一個姓徐的老師身上。但誰又都沒有證據。一個星期下來，案情沒有進展，紀委書記多次來催問，把老李愁的不行，小馬是正式工作人員，老李雖是臨時的，但案子是他牽頭辦的，小馬只是配合老李。而且有言在先了:老李是行家，小馬是和他學習的。案子辦不下來，老李壓力還是挺大的。

小馬和那個徐老師接觸過幾次，感覺徐老師對自己還是挺有好感的。就和老李說:李主任，我想試試，單獨找老徐聊聊，看看能不能讓他承認下來。

老李當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就說:你去試試也好。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小馬只簡單和老徐從利害方面聊了幾句，老徐就說:老弟，你看如果我承認處理會不會很重?

小馬覺得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況且人家承認了，也愿意把錢退出來，應該沒什么大不了。就港口答應說:你盡管放心，應該沒什么大事。

老徐說:那我就承認。

小馬就找到老李說:徐老師承認那筆錢是他經手的。

老李很高興，說:你告訴他，我們倆明天就一起找他做筆錄。

過了一會兒，小馬提著水壺去打熱水，路過紀委書記辦公室時，看見老李正和紀委書記說話。老李看到小馬，立即招呼小馬說:小馬，進來。

小馬就走到他倆跟前，聽他倆打算和他說什么。

老李興奮地說:小馬，告訴你個好消息，老徐被我拿下了。他已經承認了。我和你明天就和他正式談談。

小馬驚愕地看著老李。

紀委書記看他驚訝的樣子，以為小馬被老李的速度震驚了。就說:小馬，我就和你說過，老李是這方面的行家，怎么樣？不服不行吧。

老李掏出香煙，先遞給陳書記一支，接著又遞給小馬一支。小馬直視著老李發白的頭發，緩慢卻很清晰地說：我戒煙了。

老李驚奇地問道：前幾天不是看你吸過煙嗎？

小馬說:我就是剛戒的。

小馬看著老李吸煙的樣子，聞著老李吐出來的煙圈，只感覺香煙從來沒有過的難聞，心里一陣作嘔，趕緊走出房間，吸了幾口外面的空氣，感覺還是純凈的空氣吸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