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婆婆在我家房頂上鋪了一層塑料薄膜,培了一層厚厚的泥土,栽上辣椒、茄子、豆角、絲瓜……開辟出了一方小小的“空中菜園”。幾樣瓜菜中,我獨對絲瓜情有獨鐘。
我對絲瓜的鐘愛,不僅在于它能供人們膳食、能入藥,還在于它擁有一種積極向上、頑強不屈的精神。
絲瓜其實是一種很普通的植物。春天,婆婆播下幾粒絲瓜種,我便盼著絲瓜快快發芽長葉。
僅僅幾天后,絲瓜就發芽了。白嫩嫩的絲瓜芽頂著種殼好奇地向外窺看,帶著幾分羞澀、幾分調皮,可愛極了。過了幾天,絲瓜芽甩掉種殼,長出兩瓣翡翠色的嫩葉;又過了幾天,絲瓜大膽地伸出小孩手掌般的葉片,去接受春天的陽光雨露。幾場雨過后,絲瓜就長出了藤蔓,還有蜷曲的觸須。我樂壞了,趕忙把它引到晾衣繩上,還找來稻草將藤蔓輕輕地綁在繩上。
“不用綁,絲瓜自己會順‘路’走!”婆婆笑我“瞎忙活”。
果然,沒過幾天,絲瓜就乖乖地攀到了晾衣繩上。這之后,絲瓜每天都會向前爬一大段。說它每天長出半尺,絕非夸大之詞。再看絲瓜的主藤,不過筷子粗細,想不到它竟能在一夜之間輸送如此多的水分和養料,讓上面的葉子長得又肥又綠,給我家房頂增添了無限生機。
住在喧囂的城市,清凈之處難覓。種了絲瓜,我的生活便多了一份情趣、一種精神寄托。早上一起床,我便往房頂上跑,在絲瓜架旁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活動活動筋骨;傍晚下班回家,不管家務多忙,我都會去房頂上看一看絲瓜,看看那青翠欲滴的絲瓜葉,那是生命的綠;心情壓抑時,我也會想到去找絲瓜“傾訴”。不知怎的,站在絲瓜架旁邊,憂愁和煩惱竟也會煙消云散。
入夏,絲瓜便次第開花了。那花,金燦燦的。花的蒂部還長出了一個略帶白色茸毛的小絲瓜,青青的、嫩嫩的。幾根細長的小絲瓜各自撐著一把小黃傘,款款地垂在空中,好看極了!微風拂來,那一排絲瓜就像在“纖繩上蕩悠悠”,招來不少蜜蜂和粉蝶。
烈日當空的夏天,長在房頂的絲瓜在陽光暴曬下,耷拉了“腦袋”、垂下了“眼簾”。一到晚上,我就拿起大勺給絲瓜澆水,順便用灑水壺給絲瓜葉子“洗個澡”。過個把小時,絲瓜便又呈現出旺盛的生命力,煥發出勃勃生機。晚上,一家人坐在絲瓜架下乘涼、聊天,絲瓜葉散發出來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等到絲瓜花落了,絲瓜也就成熟了。這時家里要是來了親朋好友,我一定會把他們領到房頂,在觀賞絲瓜的同時,摘幾根絲瓜讓他們帶回去品嘗。
成熟了的絲瓜便不再長個,如果不去采摘,它的內部將結成白色的絲瓜絡。絲瓜絡可用來洗碗,也可用來做鞋墊……總之,用處多多。
終于有一天,絲瓜藤爬到了晾衣繩的盡頭。可倔強的絲瓜藤還高高地翹著,難道絲瓜也知“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道理?于是,我由著它,讓它肆意爬上樓梯間的頂端,一直生長到秋末。
有時候想,絲瓜這種積極向上、堅強不屈的精神,不正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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