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大抵是躺在床上的老母親白天睡得多的緣故，到了半夜，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會艱難的坐起來，不是要小便，就是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讓我和妻都很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老母親會從床上摔下來。

　　前些日子老母親從醫(yī)院回來后，突然間就癱瘓在床上，本來以為86歲的老母親再不能走動了，好在奇跡出現(xiàn)，經(jīng)過幾天的護(hù)理及藥物治療，老母親又能坐起來，且在攙扶下還能挪動幾步。說話也不像癱瘓在床時含糊不清，這讓子女們都有些喜出望外。

　　老母親已有輕微小腦萎縮，過去的事情記得很真切，連小時候經(jīng)歷過的細(xì)節(jié)和人的名字都一清二楚，這讓我很詫異。但是剛發(fā)生的事情或說過的話卻是轉(zhuǎn)瞬即忘，并翻來覆去的問。

　　老母親說夢見了姥姥挖野菜，讓膽小的妻子很害怕，告訴老母親別講這樣的話，姥姥畢竟已去世二十多年了，講這樣的話嚇人。老母親卻說姥姥還活著，并向我求證。我很無奈，只好問老母親：你多大年齡了？老母親告訴我：86歲了。我又問老母親：如果姥姥還活著，姥姥得多大年齡？老母親想了想說：如果要活著得100多歲了。

　　經(jīng)過引導(dǎo)，老母親終于想了起來，告訴我：我想起來了，還是在你女兒兩三歲那年，你姥姥沒的。記得當(dāng)時為了參加你姥姥的葬禮，孩子都沒人帶呢！雖然老母親想起來姥姥已經(jīng)去世了，但又開始翻來覆去地講姥姥曾經(jīng)的事情。

　　妻對老母親說：有尿的時候一定要說，千萬別自己下床，否則摔倒就麻煩了。老母親答應(yīng)的很好：我知道了，你閉燈吧。我撒完這次尿，就一宿睡到天亮了。可過了個把小時后，老母親又坐了起來，要自己下地去廁所。妻對老母親說：與你說的話又忘了嗎？老母親說：怕耽誤我們睡覺，所以才沒叫我們。妻無奈地對老母親說：你真是個老小孩，答應(yīng)的好好的，就是不按告訴的去做。

　　天快亮的時候，老母親來了精神，又開始講一些過去的事情，并問妻：睡得可好？妻說：能睡得好嗎，一宿就怕你摔了，都不敢睡。老母親有些歉意地說：辛苦你們了，等我攢點錢給你們買些禮品。說得妻有些哭笑不得。妻告訴老母親：不用你買，聽話就行。

　　清晨我早早起來，給母親和妻買了早點，并叮囑妻要準(zhǔn)時給老母親吃降壓藥、疏通血管的藥，還要給老母親注射降血糖的胰島素。我實話，我很感謝妻，做兒媳婦的能這樣照料我的老母親實在不易，妻也沒什么怨言。好在我兄弟姐妹多，大家能輪流照看老母親，也就不是很累。但等我們這一代只有一個孩子的家庭，待我們老的時候，孩子是否也能抽出時間來照看我們？即使有時間照看我們，恐怕也會非常辛苦。

　　在上班的路上，不知怎么的，耳邊總是回響著趙照唱的那首歌《當(dāng)你老了》：當(dāng)你老了，頭發(fā)白了，睡意昏沉。當(dāng)你老了，走不動了，爐火旁打盹，回憶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