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父母的骨灰在這個清明時節并骨了,一個水泥制的石槽中,父母的骨灰盒用一雙紅筷子搭起一座橋,寓意著父母靈魂的聯通。骨灰盒下鋪了些象征著富貴及對子女大吉大利的“七星錢”、“金磚”、“金元寶”、“水晶魚”之類的物件,看起來很有運勢。我雖不相信所謂的陰宅風水,但給父母并骨總要有些儀式感,這樣心里才會有些許安慰。
父親去世已有三十有二年,正是父親即將退休之時,一場大病要了父親的命。那一年我才十七歲,還未高中畢業,而母親整天以淚洗面,既為父親的病故傷心,也為我的前途擔憂。我對母親說:不要擔心我,我已經長大了,自己的學習成績很好,不愁找不到工作,而且自己也能夠照顧自己。只要母親能想開,一切都好。
之后,自己也輕松的找到了工作,母親懸著的心也落了地。但時隔不久,有消息傳來,說爺爺奶奶及父親的墳,因為土地被征用的緣故,需要搬遷,母親又開始愁了起來。那時候沒有公共墓園,往哪兒遷呢?好在爺爺的親屬就在那個村莊住,且略懂一些風水上的事情,于是幫助覓了一處依山傍水、松柏常青,且面朝南的開闊之所,重新安葬了爺爺奶奶及父親的骨灰。
那次遷墳的時候,父親的骨灰盒在泥土的侵蝕下,已稍有破損跡象。為了不讓父親的骨灰融進泥土,當時特意將父親的骨灰裝進一個結實的塑料袋中,骨灰盒旁簡單放了些五谷雜糧等物品。而這次撥開墳土的時候,父親的骨灰盒已成泥土,僅剩一個盛有父親骨灰的塑料袋。“專業人士”問:這是哪年安葬的?當得知是三十年前的事情時,這位“專業人士”說:這就難怪了,有很多三十年前的墳,如今想找都已經找不到了。
“專業人士”說,三十年前搞入葬儀式叫迷信,三十年后搞入葬儀式叫民俗。自清明節有了法定假日那天起,民俗也就有了弘揚的必要。這位“專業人士”非常認真,裝有父母骨灰盒的水泥石槽,挪了又挪。差一絲方位,“專業人士”都要求必須擺正。他說:干這一行的,不懂的人以為來錢容易,都愿意干。但越懂的人越不愿意干,但既然答應干了,就一定要幫人干好,否則良心過不去。也許他能窺破一些東西,所以才會有此負擔吧。
在這位“專業人士”的認真操持下,父母的墳也似乎讓我們這些做子女的,有了很多慰藉感。我們知道,即便離這個地方再遠,它始終是我們心系的所在。今天如此,十年二十年后,乃至此生終老的那一天,都將如此。我不知道曾引起科學界極大轟動的暗物質是否真的存在,但心有所掛、魂有所牽,都是活著的人念念不忘的,這也就是余光中所謂的“我在外頭,母親在里頭”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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