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如今,無論是國際還是國內,禁煙的呼聲都是一樣的強烈,整齊劃一。國內從三四年前的上海開始,不同省市也陸續頒布了自己的控煙條例,對個人和商家在公共場所的權利義務做出了比較明確的劃分,不論執行效果如何,政府的這種表態很大程度上順應了民意,得到了絕大多數民眾的支持,而條例的內容也可以說比較理性,算得上政府決策的一項典范。
令人意外的是,即便最愿意強調統治力的政府也沒有一聲令下斬斷所有與煙草有關的一切,但是支持禁煙的群體中卻不乏這樣的聲音。多年的教育讓他們堅定地持有“煙草百害無一利、煙民們是被蠱惑才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這樣的觀念,而煙草行業,則理所當然地被塑造為圖財害命的角色。禁煙實際上已經發展為一場全民運動。但是我們的教育并未幫助大部分人學會批判,卻讓他們誤把批評當批判。裹挾著狂熱的批評最終形成了唯一的政治正確,把煙草控制并消滅便成了唯一的任務,一切試圖不帶傾向的反思都被看做是煙草惡魔派來蠱惑人心的爪牙。正如我們的孩童時期,天真爛漫,但是缺乏自主。父親的職責就是控制我們的行為,或者思想,把我們朝著他們期待的方向塑造。
幾乎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傳承了父輩的這種精神,并將其貫徹到生活中的各個方面,我們總是試圖控制一切,與我們有關的,或者無關的。
想一想我們的父親,總是在我們要吃冰淇淋和薯條,要無限制去游樂場時對我們說“不”,因為那樣是為我們好。或許真是這樣,那時的我們還年幼,以至于不懂得為長遠做出考慮。而現在,在各類禁煙宣傳中,最常見的說法是吸煙有害健康,所以要禁煙。但是現在的你還是那個哭啼著賴在冰淇淋店門口的孩童嗎?當然不是,每一個吸煙的人都深知煙給自己健康帶來的潛在風險,而他們的選擇是給出手中的錢,換取一包煙,抽來壓壓驚。以煙害來禁煙的人可能很難理解煙民做出選擇的動機,在他們看來,煙民就是那個不顧發胖而執意要吃冰淇淋的小孩,而自己則是一旁威嚴的父親,出于“對他們的”關心,必須對他們的選擇嚴厲禁止,而不用管他們個人意愿如何。但是如果有人提出讓禁煙的人別吃麥當勞,他們估計要急得跳起來,并且大喊:“麥當勞對健康的威脅只有芝麻那么大啊魂淡!”但是肥胖和心血管疾病的風險確實是存在的,這不也是為他們好嗎?即便是他們自己,其實也并不愿意接受自己所貫徹的父權主義做法降臨到他們身上。
瀏覽微博的時候,在談論控煙條例的微博評論里,有這樣一種評論經常獲得大多數人的點贊:真要控煙為什么不直接把煙草企業取締了,不造煙不就不用控煙了嗎?父權主義總是渴望盡快的控制,因為失控的部分是難以忍受的威脅,是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因此他們往往具有直覺思維而非理性的邏輯思維,無論是否可行,看起來能最快達到目的的選項最受青睞。在這種直截了當的思維模式中,諸如社會正義、產權、煙草行業人們的就業問題、煙民需求等這些更加重要的問題統統被忽視。猶如父母給孩子報一堆補習班,最終讓孩子失去童年,也為長大以后埋下了隱患。
另一個讓他們期待取締煙草企業的原因是,在他們的觀念里,與煙草有關的一切,包括從業者都是壞的。壞的人、壞的產業,在他們“正義”的目的里都是不值得憐憫的。回想你受到的教育,看到的童話,你每次做錯事情后父母的責罵,所有的價值判斷都被分為好的和壞的。所有警察都是好的,公主和王子都是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而晚回家、缺勤、不讓坐的行為都是壞的,壞的則是要被矯正的,不能再犯的。非黑即白是父權教育的主旋律,因為比起全面地評價來說,非黑即白是最簡單的評判,不用為灰色地帶費盡心思地解釋一番;也最能讓受教者快速地認同,讓人忘記每件事情都有討論的可能性。而一個早已定論,看起來沒有爭議的觀點,有誰會不識時務地挑起事端進行批判呢?為了盡早達到控制煙草的目的,或者讓自己盡早站到政治正確的隊伍里,只需要把共同的敵人——煙草,及有關的一切——評價為壞的,于是就能最快占領輿論、道德高地,創造充分的條件來實施他們“正義的”裁決。
父權主義的核心在于實現控制感。控制一切,以此來增強自我價值。而難以被控制的部分,采取對抗,而不是嘗試接納。對抗與接納最大的區別在于,對抗,意味著難以兼容,而接納,則是愿意和與自己不同的其他群體共同分享這個世界。
父權主義式的對抗總是傾向于訴諸暴力:政府或條例,亦或是直接的沖突。幸運的是目前為止前兩項產生的結果還令人滿意,無需開展直接的沖突。當孩子面對父親的時候,孩子是弱小的,而父親是強大的和不可反抗的。而當個人面對政府時,政府則扮演了父親般強大的角色。禁煙支持者已經通過法律成功地幾乎禁止了所有煙草廣告,盡管廣告本身并不對任何人造成直接傷害。更多的禁煙支持者則渴望我們的政府像新加坡一樣全面禁煙,禁止一切吸煙的權利。
在養育過程中,最讓父母頭疼的一個問題也許就是青春期孩子的戀愛問題。很多父母不知道如何面對初中甚至小學就談戀愛的孩子,采取的方式往往是嚴厲禁止,一旦被發現,孩子不知道面臨著什么樣的處罰。而造成的結果往往是戀愛轉入地下,父母再也不可控;或者收獲一個恐懼戀愛,缺乏情商的大學畢業生,畢業直接相親結婚,毫無相處能力,最終造成一生的家庭生活悲劇,并且將這種悲劇延續到下一代。禁煙的后果會更好一些嗎?回想20世紀美國的禁酒令吧,不但將酒價推到天上,更使得地下酒莊泛濫,執法成本飆升。最終政府不得不重新恢復喝酒的合法地位。
或許禁煙支持者并不是不知道這些問題,只不過面對一個無法被接納,又時刻讓自己感受到威脅的事物時,他們的父權主義思維直覺式地為他們做出了選擇。
但是暴力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總會有事與愿違,無法被控制的部分。正如無論怎樣努力,煙草行業還在存在一樣。這時應該怎么做才最能貫徹父權主義呢?想一想你的父母,你的老師是如何讓你不要跟陌生人說話的?他們告訴你,陌生人是不可信賴的,他們對你有著惡劣的企圖,會傷害你,甚至把你拐賣,雖然在強奸案的比例中,熟人強奸占了七成甚至更多。妖魔化是最后的武器,打不過你,我就用輿論殺死你。回想這樣一句話吧:煙價每上漲一塊錢,可以挽救300萬人的生命。雖然提高煙價,無論是吸煙的人還是吸煙的量都確實會減少,但是一個不容否認的事實是,沒有任何一包煙是煙草行業逼迫消費者購買的。消費者出于自己的考慮,認為購買煙來抽,比拿著一包煙的錢對自己更有價值,因此他們才會做出抽煙的決定,并且甘愿承擔健康風險。交易的雙方是完全平等而自愿的。但這句禁煙宣傳語中,一個“挽救”,立刻將消費者塑造成柔弱的受害者,仿佛煙草企業就是綁架他們的人,一面用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迫吸煙,一面從他們兜里掏出錢。這種恐嚇式的宣傳方式,正像是面對淘氣的孩子時無計可施的父母,情急之下,再也不在意對孩子的認知和人格造成何種影響,編造各種理由只為讓自己感覺更好一些。
是的,父權主義式的禁煙,與其說是為了減少煙草帶來的傷害,不如說是為了滿足支持者渺小的自尊,讓他們對自我感覺好一些。試想,一個成熟的人會如何處理自己與他人的關系?首先,ta滿足的控制感僅限于自身,也就是說ta會把關于自己的事情做到最好,但是超越自己的事情則并不強求,無法控制的部分并不會讓ta覺得無法忍受。其次,ta尊重他人的選擇,把他人看做是和自己一樣平等,獨立的人,因此ta不會去干預他人的行為,只要這個行為不傷害別人。回看控煙呢?如果控煙僅限于防止二手煙帶來的傷害,那么這會是一種成熟的對待方式。可惜大部分禁煙支持者認為這并不夠。他們所有行為動機源于“控制感”。
為什么他們比其他人更強調獲得控制感?當一個人的自我缺乏成長時,雖然ta的身體早已經過了青春期,但ta的自我卻還處于孩童時期那個弱小的自己,弱小無法為自己帶來價值感,無力撐起足夠的自尊,他們只能將內部發展的動機轉向外部控制,ta認為如果自己能或多或少地控制其他人,越過別人的自主意識為他們做選擇,以此獲得的能力感就能強化ta的自尊。自由的侵犯——父輩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也在尋找自尊的人過程中傷害了別人。
但是控制別人并不真的能提升自己的價值,獲得長久而穩定的自尊。很多大男子主義的男性最難以忍受強勢或有能力的女性,而一旦本來弱小的妻子覺醒,要求獲得同等地位時,這群自卑的人通常暴跳如雷,或是轉為弱勢一方,尋求憐憫。一切只看對方是否強大到能取代自我中那個一直控制著自己的父親形象。父權主義使得人一生只能活在對抗當中,壓制弱小的,或者屈從強大的。
很多禁煙者也一樣,一輩子將煙草視為假想敵,隨時都有煙草要對自己圖財害命的被害妄想。禁煙的勢頭猛烈,父權主義造成的狂熱讓他們來不及思考道德的準則,與此同時,付出的代價則是煙草各方的自主選擇權以及本可實現的價值。
我們總是批判父權主義,尤其在女權和性權的領域。這兩個領域中,很多理論十分準確地剖析了父權的表現形式以及父權對弱者造成的傷害。控煙領域,雖然同樣貫徹著父權主義的思想,但是由于不同的表現形式以及政治正確的影響,讓絕大多數人失去了反思的能力。任何領域中,沒有反思,則很難保證行為不越界。控煙領域亟需這樣的一場反思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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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