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初期，某種程度上抑制住了非法煙草貿易活動。根據英美煙草和日煙國際的研究報告，隨著疫情防控進入常態化，非法煙草貿易活動的現狀如以前一樣不容樂觀。

跨國煙草公司之間通常是強勁的競爭對手。當談到保護市場份額時，不得不承認，全球化競爭比以往更加激烈。但是，如果有一件事需要他們齊心協力地“拉動同一根繩子”，這件事無疑就是打擊各種形式的非法煙草貿易活動。數十年來，打擊非法煙草貿易的艱苦斗爭一直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而2020年則是其中一個充滿挑戰和壓力的年份。

疫情管制暫時遏制了煙草非法貿易

2020年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對犯罪團伙的活動起到了明顯的遏制作用。隨著很多國家實施旅行限制，商品供應鏈的暢通受到了嚴重影響。當然，這些關閉措施同樣也影響到了非法產品的制造者、經銷者以及運輸者。

日煙國際反對非法煙草貿易業務部全球主任伊恩·蒙泰斯（Ian Monteith）說：“通過對全球50個國家開展研究，我們發現由于新冠病毒傳播而對人口施加的各種限制規定，在一些方面妨礙了非法煙草的生產和供應。”

英美煙草評估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對合法和非法煙草產品的影響都很大。英美煙草反對非法貿易工作小組領導約翰·弗林特（John Flint）說：“很多國家對于跨邊界以及本國省際（省與省之間、州與州之間）交界處貨物及人員的流動實施了管控措施。這些措施對合法與非法煙草供應鏈都造成了影響。”更加嚴厲的邊界管控，特別是非法產品流入國的邊界管控在疫情前期特別嚴格，導致非法產品流入減少，合法煙草產品的銷售量隨之出現了增長，執法部門的工作量也下降了。

但遺憾的是，這些影響僅僅是暫時的，離徹底鏟除非法煙草貿易及其走私通道還相距甚遠，需付出更大的努力。蒙泰斯說，在全球范圍內，隨著關停活動開始放松，各國執法機構抓獲的假冒卷煙或走私卷煙品牌數量又繼續增長。“在亞洲和歐洲，尤其是2020年5月以來，我們親眼目睹了好幾個非法卷煙制造工廠被查獲。”英美煙草也證實了這個消息。弗林特說：“在工廠關閉期間，合法供應鏈受到了影響，這為非法經營者‘填補空隙’提供了一個機會。”

南非煙草銷售禁令的遺留問題

在此背景下，南非是一個反面例子。為了應對疫情，南非出臺了一些措施，對合法煙草銷售實施全面懲罰，不料這種懲罰卻適得其反。弗林特說：“實施長期懲罰禁令意味著市場上在售的煙草產品都是非法的。”即使最后解除了銷售懲罰禁令，也會存在遺留問題，犯罪集團獲得了比疫情暴發前更為強勢的立足點。

然而，根據日煙國際南非公司事務和通信部主任邦加尼·希貝（Bongani Mshibe）所言，南非目前的局面，不僅是犯罪集團利用煙草銷售懲罰禁令的結果。南非卷煙管控曾經出過一些紕漏——國內一些煙草制造商把一些未付稅的卷煙大量投放市場，這些卷煙的零售價低至10個南非蘭特（1南非蘭特約合人民幣0.42元）。延長煙草銷售懲罰禁令給了他們進一步擴大市場份額的機會。希貝闡述說：“延長懲罰禁令的結果就是，那些被懷疑藐視稅收的國產卷煙品牌，仍明目張膽地在售，并在禁令期間搶走了63%的市場份額。因此，南非不知不覺陷入了這樣一種狀況：某些藐視稅收的卷煙品牌實際上已經主導了國內煙草市場。”

值得慶幸的是，南非當局及時剎車。2020年6月，一項要求所有卷煙制造工廠強制安裝數字計數器的法律正式生效。希貝說：“現在受益最多的是財政部門。應確保稅收的規范性，否則國家將繼續損失煙草稅費收入。”

非法煙草產品仍將長期存在

南非不是唯一非法煙草產品占據市場主導地位的國家。讓我們來看看馬來西亞。由于國內非法煙草產品消費量在全球居于首位，馬來西亞這個東南亞國家不斷躍上新聞頭條。根據最新估算，馬來西亞消耗的所有卷煙中，走私卷煙占比高達65%。2020年12月31日，日煙國際馬來西亞公司總經理科馬克·奧魯克（Cormac O'Rourke）說，問題在于兩個方面。一是激增的煙草產品消費稅使得國內非法煙草產品消費出現暴漲，二是馬來西亞漫長的海岸線使得卷煙走私很容易得手。

英美煙草的弗林特針對這個情況也分享了其他一些背景消息：馬來西亞非法煙草產品所占比例在2015年就上升至大約37%。他說，那年煙草產品消費稅大幅上漲至40%。這種稅費大幅上漲的情況扭曲了市場，給消費者帶來了相當大的購買壓力。結果，到2015年年底，非法煙草市場比例上升至52%，因為越來越多的消費者放棄了合法卷煙品牌，轉向非法煙草產品。他指出：“突然大幅提高消費稅、執法不力以及罰金偏低，這些情況極大地刺激了非法貿易急劇增長，就像我們在馬來西亞親眼所目睹的那樣。”

日煙國際和英美煙草都提醒說，新加坡是非法煙草產品一個重要的轉運國。新加坡是一個以嚴格執法、反吸煙法規極其嚴厲而著稱的國家。但同時，新加坡擁有亞洲最大的港口之一，馬來西亞并非走私卷煙途經新加坡的唯一目的國。

遺憾的是，澳大利亞也在犯著類似的錯誤，甚至可能比馬來西亞規模更大。面對稅費大漲，消費者的首選一般不是戒煙，而是尋找較為便宜的替代品；這些替代品多半是非法產品。澳大利亞政府逐漸把煙草稅費增加到令人難以置信的12.5%，大部分卷煙品牌單包零售價在30至40澳元（1澳元約合人民幣5.01元）。這種操作下，大多數消費者再也買不起合法煙草產品。

弗林特解釋說：“非法煙草產品在澳大利亞是一個長久存在的問題，這些非法產品有走私卷煙、白桿煙，來自亞洲和中東地區，同時還有該國種植的煙草‘chop chop’。據我看，合法煙草產品的高價格是本國煙葉生產和非法產品背后重要的推動力。”然而，澳大利亞政府也逐漸認識到這個問題，并做出相應的反應，包括組建一支新的非法煙草工作組，對違法者增加經濟處罰和監禁處罰，對進口煙草產品提前收稅，等等。

價格仍將是消費選擇的主要動因。從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KPMG）發布的一份分析報告來看，如果要求澳大利亞消費者在包裝相同的兩種卷煙產品之間進行選擇，那么他們將會選擇最便宜的卷煙，即使較為便宜的選項是非法煙草產品。自從引入素面包裝以來，澳大利亞非法煙草產品的整體消費量增長了80%。

歐洲也不是一片凈土。日煙國際和英美煙草的研究表明，相當數量的歐洲國家，或大或小都受到這個問題的影響。例如，波蘭和烏克蘭普遍被認為是非法卷煙流通的重要通道。與此同時，生產假冒卷煙的活動也出現在比利時、希臘、西班牙、波蘭和白俄羅斯等國。一般來說，東歐國家非法煙草產品本土零售和分銷占比較高。很多歐洲國家經常被犯罪團伙作為走私卷煙的中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