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商業和產業本身以外的因素,會改變一個行業或者一個產業的命運,或者至少會帶來很大的影響。這已經成為近來商業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芯片行業的芯片荒,外貿領域的“集裝箱稀缺”這些產生重大影響的因素,其實都來自于行業外部。
新西蘭最近正在擬議中的一項政策,似乎要告知商業世界的人們,在理解這一外部性因素的時候,還需要加入原本被認為和商業、產業沒有太大關系的一個因素,那就是社會治理。新西蘭政府因一項社會治理訴求而出臺相關政策手段,可能會對一個產業產生巨大的影響。
這個產業領域就是長久以來被外界認為是“一本萬利”“利潤豐厚”的煙草行業。12月9日時,新西蘭開始擬議出臺一項禁煙計劃,其嚴厲程度堪稱全球之最。按照這項禁煙計劃的安排,這項計劃得以通過后,新西蘭可以合法購買香煙的年齡門檻,將從18歲為基礎,逐年提高一歲。
雖然看到的是“逐年提高一歲”這樣的表達,但如果該法案能在之后得以被通過的話,實質上,這卻是一份極其嚴厲的禁煙計劃。一位長期跟蹤煙草行業的分析師12月13日晚間告訴《中國經營報》記者,由于新出生人口和新西蘭現行法定最低購煙年齡18歲之間存在差值,因此,如果這一法案得到通過,那么就會出現在一定年代以后出生的年輕人,永遠無法達到合法購煙門檻年齡的情況。
“如果這個計劃能夠通過,那么,從通過的那一年起,每年合法購煙的年齡都會提高一歲,上不封頂,那么,新出生的人口年齡,就永遠也追不上每年增長的合法購煙門檻,比如,明年通過,2022年的法定最低購煙年齡就會達到19歲,2023年會達到20歲,2024年會達到21歲,上不封頂。”兩位煙草行業的分析師都向記者進行了同樣的計算,他們得出的結果是,按照這個算法,這一計劃一旦得到通過,那么2008年以后出生的新西蘭年輕人,永遠都不會達到合法購買煙草的最低年齡門檻。
“這首先是因為他們和現行法定最低購煙年齡有18歲的差值,而法案通過后,這個最低年齡門檻又以每年增加一歲的方式提高,永遠也追不上。”另外一位分析師向記者表示。
更具體來說,如果這一計劃得以通過實施,2023年時,15歲以下的新西蘭人,其終身都不會達到上述計劃所規定的“逐年提高”的法定最低購煙年齡。這樣一來,符合合法購煙年齡條件的人,將會越來越少,直至最終消失,也就是在新西蘭,不再存在真正符合法定最低購煙年齡的群體。
前述分析師向記者評價,這在全球范圍內,是最嚴厲的一份禁煙計劃,也是最有創意的一份,“看似柔和,但實際上殺傷力很大。”他說。
為解釋這份計劃的必要性,新西蘭衛生部副部長拉維爾發布了一份公開聲明,其主要內容包括:希望保證年輕人永遠沒有吸煙的機會。控煙問題是新西蘭政治中的重要議題,新西蘭工黨就將控煙問題作為向新西蘭社會重要的承諾。
該黨提出的目標,是在2025年把新西蘭全國吸煙人口比例降低到5%以下。而新西蘭工黨,是當前新西蘭的執政黨,如果這項計劃得以履行相關程序后通過,那么,這個目標可能終將會實現。前述分析師表示,看待這一擬出臺的禁煙計劃時,必須考慮新西蘭國內的政治因素以及其對社會治理政策產生的影響。
這項計劃需要得到新西蘭國會的批準,按照相關程序,2022年6月,這一計劃將會提交新西蘭議國會進行審議。值得注意的是,將此控煙列入承諾的新西蘭執政黨工黨,在國會中占有多數席位。新西蘭當地媒體分析認為,這將大大增加這一計劃被通過并付諸實施的幾率。
不過,這份計劃當中,并未包含對電子煙的管制內容。這會間接在未來影響到全球電子煙制造業向新西蘭出口電子煙的問題。
在《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以下簡稱“RECP”)國家中,有7個國家禁止銷售電子煙,同時,也有7個國家未對電子煙銷售頒布禁令但需要得到所在國政府部門的許可,新西蘭是其中之一,按照現行當地監管政策,電子煙在當地銷售,需要獲得該地相關監管部門發放的許可或者牌照,同時,新西蘭明確禁止向未成年人銷售電子煙。
世界衛生組織《2019年全球煙草流行報告》指出,電子煙不僅有尼古丁,還有其他一些有害物質,對健康的長期影響尚不明確,沒有充足證據表明電子煙有助于戒煙。
此間,世界多個國家對電子煙進行管控。2018年,葡萄牙禁止在封閉空間內使用電子霧化設備。2019年9月開始,美國的多個州以州立法或者其他方式,禁止銷售非煙草口味的電子煙。作為美國聯邦政府有權監管這一領域的部門,美國食藥監局開始要求電子煙上市前需要提交申請,未能通過申請的不能銷售。到2020年時,美國參議院則通過相關法案,要求電商平臺不能向未成年人銷售電子煙。
中國政府也對電子煙進行了強管控,體現了為人民健康負責的精神。11月26日,《中華人民共和國煙草專賣法實施條例》正式修改,條文里新增了“電子煙等新型煙草制品參照本條例卷煙的有關規定執行”。
新西蘭此前對于電子煙的態度與國內政治相關,2018年時,新西蘭毛利黨聯合領袖馬拉馬福克斯提議將更多的稅收資金用于新西蘭的戒煙活動,尤其對電子煙實施補貼,以便達成政府的“2025無煙”目標。目前,新西蘭對于電子煙的管理,采用的也是年齡限制的方式,即僅允許18歲以上的成年人,購買電子煙及其相關產品。
但是,新西蘭國內有擔心,這項禁煙計劃一旦通過,將會刺激煙草黑市的發展,但新西蘭政府方面對此表示了足夠的信心,稱政府將有效打擊煙草黑市和走私活動。現在,新西蘭已經是世界上煙草限制消費手最高的國家之一,各種手段疊加,新西蘭的一盒卷煙,售價至少約為30紐幣,按照現行匯率,大約合人民幣130元。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