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年前,在響亮的鑼鼓聲中,踏著春日的陽光,爺爺用花轎一晃一搖地把奶奶娶進了門。那個夏天,門前爺爺親手種的那半分煙苗長得格外好,讓人一見就樂滋滋的。到了秋天,空氣中到處都充滿了濃郁的烤煙香味兒。
從此,門前的煙苗種了一茬又一茬。幾年后,家里添了幾個小孩子,也就是我的姑姑、爸爸和叔叔,爺爺奶奶勤勞地生活著,日子艱苦卻又幸福。
可是厄運卻降臨在這個村莊,接二連三的災荒使村莊幾乎變得一無所有,家里的糧食一天天在減少。聽人說,東北地方比較好,所以村里有幾個青年一起去了東北開荒,爺爺也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東北。走時奶奶想上前攔住爺爺,不讓他走,卻被爺爺擁倒在煙田里,壓倒了一片煙苗。那年,地里的煙葉蔫了,爛在了地里。
爺爺走后,整個家庭的重擔落在了奶奶肩頭,上要照顧年老的公婆,下要照看幾個年幼的孩子,但奶奶沒有退縮,沒有怨言,堅強地撐起了這個家。只是,每年春天,奶奶總會在門前那半分地里種上煙苗。她相信爺爺很快就會回來,她要讓爺爺回來能抽上自家的煙。空暇時,奶奶總會站在煙田里眺望村頭,等待著爺爺的身影出現。
一年、兩年……五年了。歲月的尖刀已在奶奶臉上刻滿了痕跡,一條條皺紋過早地爬上了奶奶那原本年輕飽滿的額頭,黑發中夾雜了些許的銀絲。
這天,村里回來了一個人,是當年和爺爺一起走的。他說在那邊干得挺好,還說不久爺爺也就回來了。奶奶笑了,含著淚笑了,她笑著做飯,笑著喂豬,笑著在煙田里拔草,笑著站在煙田等爺爺,笑啊,等啊,一天,一天,又一天,煙葉漸漸變黃,奶奶也笑不出來了。那個秋天,爺爺沒回來。
奶奶病了,躺在炕上半個月沒有起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頭發也變成銀發。好久之后,奶奶又起來做起了活兒,但眼神變得黯淡了,身體一下子佝僂了很多。但奶奶還堅持每年春天種上煙苗,執著地等待著。
那個夏天,地里的煙葉長得特別壯。當奶奶在煙田里掰那頂層上最后的煙葉時,爺爺回來了。原來爺爺在東北給人淘金出大力,后來跟著老板走這走那,終于安頓下來了。
那天,爺爺摸起了他以前的煙袋鍋子,裝上了自家種、自家烤的旱煙,點上了火,憋足了勁,狠命地吸了一大口,那煙味兒好香,好濃。
夏日,每個傍晚,爺爺總會叼著煙袋鍋子和奶奶一起坐在門前青煙地頭納涼,嘮嗑。夕陽的斜輝照著他倆,暖風習習地吹著一個個煙圈慢慢升起,慢慢擴散,慢慢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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