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色彩,并沒有想象的那般頹廢,南部山嶺河谷的山,還是如此美麗。當農家小院的公雞打鳴,當天空剛開始有一些明亮,純情的霧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已經將一座山、又一座山包圍,由淡到濃,由淺到深。仰望或俯瞰著帶上面具的南部山嶺河谷,剎那間,會發現,山嶺河谷成了一個個難解的迷,等待著,遠方有緣人的破解,而那種等待,時間一次次醞釀了,山嶺河谷的萬種風情。
山巒起伏,南部山嶺河谷的美,在一分一秒。在山的面前,人,顯得十分渺小。對于從小生活在山里的人來說,不知道有多少次渴望海闊天空。所以,勤奮的年輕人,便在山間奔跑,或爬過山頂遙望著遠方,始終不愿相信,山的那邊,還是山。因此,每一次跌倒,都要竭力地向前一步。
南部山嶺河谷的山,有鄉愁。那年,山鄉,父親挑著重重的征購糧,蹣跚,羊腸小道,汗水滴落,澆灌沿途星星點點山花。那月,送親出嫁,表姐夫騎上摩托車,抱走了,帶我做針線活,教我做作業的表姐,彎彎曲曲的山道上,一溜煙把日子甩得老遠,今天,大小貨車奔馳柏油路上,運出竹筍、獼猴桃、綠茶、中藥材,運進磚、水泥、鋼材,一車車的希望和夢想,鄉愁的距離濃縮,一月一周一天。一條條山路,就是一根根五線譜,歡快而激昂,山鄉原野上彈奏,鄉村振興樂章。
趕路的人,奔跑著,遠離了大山和土地,早已聽不到,雞鳴和狗吠,風塵仆仆,日夜兼程。趕路的人,掙扎著,在理想與現實中,為了一些虛而實的東西,總是,刻意地,無事找事。趕路的人,思考著,進與退的路,在趕路的季節,迷茫而彷徨,丟失的,勇氣和信心,在拾起之后,不痛不癢。趕路的人,渴望著,精疲力盡,暮歸時,找到,故鄉的路。
鋪滿落葉的山間小路,寂靜得可以聽到枯葉飄落的聲音。曾經的青枝綠葉,曾經的枝頭鳥語,曾經的林間陽光,都已飄零成了簌簌落葉。一番落葉飄零,樹干又增加了一圈年輪。對樹來說,也許應當值得高興,冬去春來又一年,年復一年,年輪不斷增加,小樹長成了大樹,說不定,長成大樹的樹會被選作棟梁之材;也許會感到落寞吧,在冬去春來的歲月更替中,大樹增加的是年輪,逝去的是風華,說不定,枯葉飄落后枝頭再也長不出嫩芽來,樹的生命也從此走向凋零……
樹的歲月在冬季的瑟索中變得落寞,路的歲月在落葉的飄落中變得孤寂,我的歲月在迷茫中變得荒蕪。人們都說,冬天最寒冷的時候距離春天最近。落葉在飄落的時候,心懷綠葉的嫩芽,因為她聽到了春天的腳步。樹枝在落葉的時候,心懷鳥兒的歡鬧,因為她看到了春天的身影。的確,落葉墜地的聲音,也許就是春風浩蕩的前奏。
可是,季節的春天可以輪回,人生的春天能夠從頭再來嗎?一張枯葉飄下,就是一縷歲月飄落。站立在冬季,凝望落葉簌簌,不禁感到人生迷茫:走過這個冬季,前面的路上可有青枝綠葉?可有鳥語花香?可有佳人裊娜?
走在落葉飄零的山間小路,寂靜中我聽到自己的心跳……山上芨芨草在掙扎,荒原風在嗚咽,原始的生命在哭泣。后來有人犁進深山,灑一地汗水澆開荒蕪,信念鋪成一條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山路穿密林,跨溪流,過山溝,爬上坡,下甘嶺,走田野,它三彎九轉,高低不平,拐來拐去,像一條白色的飄帶揮舞在大山之上,在崇山之間盤繞蜿蜒,造化出多姿多彩的國畫長廊。
路的起點是一個個山里寨子,路旁有田疇土壩,綠樹青草,紅花,香草輕舞,然后就沿著山脈的走向一路蜿蜒,一個寨子與一個寨子相連,興奮的太陽把金色的光芒無私地鋪滿路面。山路上男男女女,老老小小,背包的,背背篼的……絡繹不絕,山路成了一處風景,
山路是青春的鐵軌,載著人生的列車駛過歲月的重要土地,載著人們超前奔馳。山里人不知翻了多少山,蹚過多少河,山路成了他們的陪伴,尤其是山里滄桑了面容,斑白了青絲的老人,他們從山路走向山外的世界,又從山路回到山村,來來往往,山路成了他們永遠割不斷的血臍。他們像一位悟出了醒世禪語的高人,“路是人的腳,人在哪里,路就跟到哪里。”這句話在他們的嘴唇邊不知翕動了幾百遍。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