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將結束的冬天,因為一個節日,變得愈加溫暖。回家的路上閃著寒光,時間在上面滑行,漂泊的人,將異鄉當作候車大廳。冰凍一層層集結,試圖阻擋回家的腳步,這狂妄的堅硬,低估了回鄉人的倔強。它不知道只要心是暖的,回家路上,哪怕是孤獨前行,想起一張笑臉就有一股溫情,注入心中。
像一只雛鷹飛回鳥巢,像一只小舟劃向港灣。沿著鄉愁的方向,我們回家過年。父親像一棵滄桑的老樹,已在村口把旭日守成了夕陽;母親像一桿蘆荻,已在岸邊把青絲守成了白發。一條無形的路系在游子的心頭,總在年關將近時,牽動思念的疼痛。沒有比灶下的火更旺,那是親情在烈烈燃燒;沒有比莊上的炊煙更親切,那是濃濃的鄉情在繚繞。臘月里鄉土氣息的年味兒,已氤氳在游子的胸口。帶上三百六十五個思念與祝福,帶上一年四季的相望與傾訴,也帶上艱辛與汗水,帶上希望與收獲,我們回家過年。故鄉啊,當你為我撣去肩上的征塵,我所有寒冷的鄉愁,都在你大紅的喜氣里溫暖消融。
離開那蛙聲一片的鄉村,來到這車流勝過人流的城市,我們就像追戀花香的蝴蝶,迷失在高樓與車流之間。左手邊是森林般的高樓,右手邊是螞蟻般的人流,前方是誘人的欲望,后方是追趕欲望的眼睛。腳下是水泥路面,和水泥路面覆蓋的沒有挖掘的考,古場,頭上是藍天和天空中飄飛著,無法落地生根的蒲公英般的種子。城市的每一條大街小巷,就像大地上的江河小溪,歷盡了人間的風風雨雨,卻一路山高水長。南腔北調的人流中,鄉音是一張身份證,寫滿安慰、思念、信任和信念,匯在一起就是相互療傷的小曲……交叉路口的紅綠燈,是城市有別于鄉村的一種標志,你我心中都有一張交通網,交通的方向都是回家的方向。
一只小小的箱包,就裝進了春夏秋冬。裝不下的,是流浪的心情,還有越來越膨脹的鄉愁。一疊別離故土的積攢,就掖在層層疊疊的日子最深處。這汗水和艱辛換來的滿足,要交給未來的生活,和明天的幸福。關于酸辛,關于斜睨的眼光、鄙視的表情,都不打包了。有的東西是要丟在這個城市的,就像我們把速度和高度丟給這個城市。拉上包鏈,我們就已打理好了所有的心情,面對故鄉和親人,我們只有一種燦爛的表情。
爐膛的火光就要帶走你,仁慈赦免了煉獄,天堂也僅僅只是云端,“快走啊,記得回家的路”,李花勝雪,也在送別,我的窒息加重,而一生的苦難,讓你變輕。輕得讓我相信,你已經起身,騰空,逃出絕命的火口,你在樹梢,看見我們在烈日下平息。看見我回到故鄉,重新愛上每一個親人,你的氣味是一張木椅,我坐下,而悲傷環繞,永無結束,你二十年前的目光在一張照片上,說出隱語——“不要哭泣,我的孩子,我將回來,七天之后。”
脫下安全帽,洗一洗臉上的塵垢和艱辛,撲打去日子留在雙肩的塵埃,以沉默的方式,向這個城市作告別,就像這個城市,對待我的離別。我知道我還會回來,為了這個城市越來越高度的愛,更是為了生活的高度,和對未來的愛。換上西裝革履的城市裝束,衣袋里還隨手裝進這個城市遺棄的一些花邊新聞,回家的故事,總要一點衣錦還鄉的情節。夜色里一次次涼透的鄉愁哦,今天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在年的親情里暖一暖,就會重新鼓起力量。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