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黎明時分的斜風細雨,讓寧靜的村莊宛若環繞在水的臂彎里熟睡的嬰兒。天才蒙蒙亮,晨鳥的清鳴仿佛還重復著村童的夢囈,我就被母親喚醒。在煤油燈忽閃忽閃的燈光下,母親的早餐已經做好,父親埋頭扒拉著飯,一邊將荷包蛋夾進我的碗里,一邊說:“快吃,吃飽了好趕車。”父親戴上斗笠穿上蓑衣,我背上簡單的行李,在母親的雨傘下,一家人走向渡口。這是父親的渡口,從青年時代,父親就在這條河流上擺渡歲月。是啊!從艄公爺爺開始,一條烏篷船,一雙船槳,將父親的人生,整整擺渡了四十多年。
等我和母親上了船,父親熟練地解開栓在樹上的纜繩,輕點竹篙,船就掉了個頭,槳聲開始依依呀呀,有節奏地響了起來,這是我最熟悉的水鄉音樂,多年之后,依然在耳畔縈繞。河流對岸是一條柏油公路,從縣城去省城的班車每天清晨都要經過這里,我將在那兒登上異鄉求學的旅程。這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幕情景,在那個下著蒙蒙細雨的清晨,父親用他的渡船將我送上人生的彼岸,讓我開始了遠離鄉村的另一種生活。
水鄉的河流繁殖了眾多的渡口,父親的渡口只是其中的一個小小的鄉村驛站,可記憶中的父親卻總是與渡口有一種扯不斷的牽絆,就像我對家鄉的感情,一如這鄉村的河流,盡管每年都會有枯水、漲水的各種變化,但涓涓長流四季不斷。
曾在梔子花開的季節里悄悄探問母親,她和父親有沒有過愛的羅曼蒂克。母親不懂羅曼蒂克的意思,但依然紅了臉龐,說當初就是在渡口與父親結下緣分。原來,母親當年曾是大隊的赤腳醫生,背著藥箱行走在鄉村各地,經常很晚才回家,那時候父親常常為她一個人在渡口等到夜深人靜,這種守候后來慢慢發酵,讓兩個年輕人產生了感情。母親的故事普普通通,但在我的心里卻泛起愛的柔波,一個發生在渡口的愛情故事,一份愛的等待,就像母親發髻上的梔子花,多么的潔白、美麗、動人。
印象中的父親沒有太多的閃光點,只是用一生的光陰,將他的渡船駕得四平八穩。記憶中的渡口,是屬于父親的,它一天天將我接送在上學、放學的路上,直到走向遙遠的都市。父親老了,渡船也老了,一彎清波依然流淌在鄉村的額頭,石拱橋、水泥大橋擔負起了渡船的使命,公路也通過橋梁延伸到了村里。如今,父親的渡口只剩下栓纜繩的樹,長長的柳絲親吻著清波,仿佛在述說關于渡口的往事。
“讓我與你握別/再輕輕抽出我的手/知道思念從此生根/浮云白日/山川莊嚴溫柔”。每當記憶定格在父親的渡口,定格在每一個溫馨的瞬間,我的腦海里總會跳躍出席慕容的《渡口》,一縷遙遠的鄉愁,頓時如綿綿細雨,潤濕了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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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