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正如我如今不喜歡聽誰說我老了一樣，年輕時我是不喜歡聽誰說我年輕的。當時有個好奇怪的念頭，總把年輕與幼稚、不成熟劃等號，所以更喜歡把自己二十多歲的年紀說成是三十來歲，這樣往上一靠，似乎自己真的老成許多。可如今若是聽誰說我挺年輕的這句話，心里便會美滋滋的，有充滿活力的感覺。

　　讀穆旦的《聽說我老了》那首詩：“人們對我說，你老了，你老了，但誰也沒有看見赤裸的我，只有在我深心的曠野中，才高唱出真正的自我之歌。它唱著，時間愚弄不了我，我沒有賣給青春，也不賣給老年，我只不過隨時序換一換裝，參加這場化妝舞會的表演。讀后我笑了，與我現在的感受還頗為相近的，老了就是老了，即便你心有曠野，你也奔跑不過年輕時候。

　　說句實在話，這兩年聽到誰說我老了，也只是且聽且忘罷了，沒怎么往心里去。雖然揚言要看半夜轉播的歐洲杯，但每到剛踢兩腳球便沉沉睡去，已無年輕時整完為精彩吶喊的興致，不過還是從沒想過老了這回事。直到今年女兒大學畢業后正式參加工作以后，我似乎一下子從夢中醒來，原來女兒都已經工作了，看來我確實是有些老了。

　　前兩天參加一個會議時作筆錄，并不長的一句話卻怎么都不能記錄全，剛寫幾個字就把結尾忘記了。腦袋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小段文字：時間過得真快，很多時都讓人覺得惱。我很無奈，年輕時能夠背誦大段大段的文字，如今連一首小詩都不能準確背誦，真是有些欺人老矣。最典型就是考職稱的時候，年輕同事說不用準備那么早，提前一個月就可以。我想了想還是不行，所以提前三個月便開始復習，起早貪黑翻來覆去地弄那兩本書，但考試時唯一的感覺就是，這道題我復習過，印象還很深刻，那道題也看過，還與別人討論過，可落筆的時候卻怎么也記不清答案。

　　妻翻箱倒柜地找東西，偶然把女兒小時候的照片翻了出來，很有興致地與妻一同看著。忽然發現女兒小時候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妻說這是老了的表現，人越老對過去的事兒記得就更清晰，而眼前的事兒卻轉頭就忘，說得我是哭笑不得。不過，想起女兒從咿呀學語到上幼兒園、上小學、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學，一朵朵人生長河中跳躍的歡快浪花，我還是喜歡得眉飛色舞，這些給我留下的最美好的記憶，定是我與妻年老時最愿意談論的話資。

　　這兩天女兒在談論一起參加工作的同事結婚事宜，我很詫異，怎么剛參加工作就結婚呢？女兒說，那個同事是研究生畢業的，在英國讀了很長時間。我才恍然，對女兒說時間過得真快。我告訴女兒，我們部門來個實習的女孩，與她年齡一般大，生日還比她小一天。女兒開玩笑地回應，那她叫你叔叔還是哥哥呀，我說當然叫哥哥了，那樣才顯得我年輕。（紅遼公司　王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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