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據外媒報道,美國麻薩諸塞州執法部門于2021年緝獲超20余萬件通過走私等方式非法進入該州的電子煙產品,而走私猖獗的原因竟是該州于2020年6月出臺的電子煙口味禁令。

(外媒關于麻薩諸塞州走私電子煙大幅增加的報道)

一直以來,美國的控煙組織都將口味電子煙認定為未成年人接觸電子煙并成癮的罪魁禍首。于是,麻薩諸塞州出臺禁止在該州銷售口味電子煙產品的法案,并希望通過該禁令來保護未成年人免受電子煙產品侵害。

于是,當煙民獲得口味電子煙的正規途徑被斬斷,隨之而來的是蓬勃發展的走私貿易和黑市交易,大量不受監管、質量堪憂的電子煙流入麻薩諸塞州。而其中最讓人擔憂的莫過于非法亂添加四氫大麻酚(THC)的大麻電子煙。早在2019年,美國便爆發過由于非法添加THC而引發的“神秘肺病”,而這些帶有極大安全隱患的產品正是來自不受監管的黑市。

(2019年美國CNN報道黑市售賣大麻電子煙)

業內人士表示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因為人們需要口味電子煙。在禁令頒布之前,這些產品的銷售本就受到嚴格監管,然而現在只能從黑市購買。”該業內人士認為,走私數據已經證實麻薩諸塞州的電子煙口味禁令是失敗的。

這項政策失敗的根源,是因為當局并未厘清青少年使用電子煙的真正原因。根據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發布的《2019年全國青少年煙草調查》,好奇心是青少年嘗試電子煙的最大原因。減少讓青少年“一時興起”的機會是防止青少年使用的有效辦法,而不是限制口味。

更讓人擔憂的是,限制電子煙的口味可能會導致青少年吸煙率上升。耶魯大學2021年的研究發現,在美國舊金山口味禁令實施后,18歲以下高中生吸煙的比例是其他學區學生的兩倍。

(耶魯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的研究顯示,口味禁令旨在限制青少年接觸電子煙,卻最終導致青少年吸煙率上升)

在研究作者、耶魯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教授阿比蓋爾·弗萊德曼看來,這是因為禁令只限制了青少年購買,沒有從思想上根除青少年的吸煙動機。有相當一部分青少年本身就吸煙,他們買不到電子煙,只能用回卷煙。

弗萊德曼教授表示,目前大部分證據都顯示卷煙危害比電子煙危害更大,“我理解決策者推行電子煙口味禁令用心良苦,但若因此增加了青少年吸煙率,間接促使未成年人使用卷煙,一樣會對公共健康構成威脅。”

更糟糕的是,禁令政策的制定者只考慮到青少年,卻不管煙民使用電子煙戒煙的需求。來自耶魯大學2020年的一份研究發現,口味能顯著提高成年人用電子煙戒煙的成功率。對于那些改用電子煙的成年煙民,喜歡口味電子煙的人戒煙成功率是其他人的 2.3倍。研究同時也發現,口味與青少年吸煙率的增加無關。

全球控煙領域的領軍學者康斯坦提諾斯·法爾撒利諾斯發表了相似的看法。他認為,適當監管下的口味電子煙是有效防止疾病、拯救生命的工具。口味禁令對社會有害無益,既會滋生犯罪,也會威脅到消費者的安全。更嚴重的是,這樣的政策會讓更多人去吸煙。

(康斯坦提諾斯·法爾撒利諾斯表示,適當監管下的口味電子煙是有效防止疾病、拯救生命的工具。)

目前,美國部分監管部門已經意識到了口味禁令的潛在負面影響。基于對黑市的擔憂,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推遲了口味禁令。佛羅里達州州長羅恩·德桑蒂斯則直接否決了口味禁令相關提案。

至于保護未成年人的問題,許多專家認為應從避免接觸等角度著手。2021年,美國15位控煙專家在《美國公共衛生雜志》聯名發表文章,呼吁政府對電子煙采取平衡的監管方法,比如通過限定電子煙的出售場所來防止未成年人接觸。

美國已經用實踐證實,口味禁令是不明智的一刀切政策,不僅無法有效阻止未成年人接觸電子煙,反而會催生黑市、走私等非法交易,甚至會使吸煙率反彈。在電子煙口味的管理上,政策制定者應通過合理的監管手段,讓未成年人難以接觸到電子煙產品,同時滿足成年人的替煙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