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一
丁家村離鄉政府所在地十一公里,整個村子掩映在茂密的松樹林里,從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居然還有一個村子,丁家村四周叢林密布,山腳的龍洞山泉流經村子中央,給人一種幽靜、清新、小橋流水的感覺。全村百分之百的傈僳族,共四十二戶,一百六十多人,百分之八十的村民姓丁,基本上就是一個老祖宗的后代,所以外姓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全村都有親戚關系。
丁家村第一年種煙的時候,遠不像現在這么順利,當時,由于技術不怎么成熟,很多農戶的烤煙都畝產底、產值低,導致的后果就是種烤煙不找錢。公司與煙農產生的矛盾沖突也很多,一邊是質量上不去要上一個級別的價格,一邊是收進來調不出去。
村子里的煙農丁東發,當時第一年種煙,這人平時就有點小聰明,很多東西喜歡按自己的興趣搞,基本上沒有按技術規范來實施,技術員要求不能裝碳銨,他偏要裝,烘烤時溫度不能大升大降,他就反起干。他的煙葉質量可想而知。
有天丁東發拉了一百公斤煙葉去永莊煙站交售,這鳥前幾天交煙認為被煙站的坑了,被壓級壓價了,就在煙站的門口的田灣街上買了一斤白酒,一口氣灌下去半斤然后才去交煙。
前幾年交煙沒有現在這么規范,流程也不科學,煙農就站在擇煙定級的場地上,當時丁東發就這樣站在定級員工面前,看見自己的煙葉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想,火氣就來了,當場就和定級員吵起來了,兩人還差點動起手來。
等到普站長聽到消息趕過來勸解的時候,這廝酒力開始發作了,酒力發作的人就是想說話,碰點一點火星就會發火。丁東發在村子里有發酒瘋的習慣,這下這家伙就開始以酒發瘋了。
只是這下丁東發就糊大了,和普站長一句話不和,一激動就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了,做出了大家都想不到的舉動:把褲子脫下來了,不但是外褲,連內庫都脫下來了。周圍擇煙的姑娘一看嚇著了,四下奔逃,小伙子些呢,心態就有點怪怪的了,不跑,干嘛跑呀,同類的東東也不是沒見過。就全部站在那里看丁東發的笑話。站在旁邊的普站長趕緊給他把褲子拉上褲帶系上,當然丁東發走光也就是幾秒鐘的事,但是幾秒鐘也是走光呀,一個四十歲的男人玩什么行為藝術,給老子。
這時的丁東發酒被自己折騰得醒過來點了,一想剛才在那男男女女面前脫褲子,這下糊大了,在丁家村,再窩囊的男人都要名聲的,丁東發懊悔死了,他自言自語:我的天,這狗日的白酒,自己居然脫褲子,這后邊怎么做人呀。
當下這廝連死的心都有了,心想,現在手機信息這么發達,這下全鄉全村的煙農都可能眉飛色舞地傳遞他脫褲子的新聞了吧。
但丁東發走在田灣街上的時候,就沒打算去死了,給老子,回去就說酒醉了,或者說是被山上的山鬼迷住了。丁家村有一種說法,人被山鬼迷住,就沒有意識了,會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不知是不是真的。不過,這也給丁家村的酒鬼們留下找借口的漏洞,酒醉做了餿事就說被山鬼迷身了。
丁東發回家也準備說被山鬼迷身了,給老子。
現在,僅僅過去幾個年頭,丁東發對烤煙和煙站的態度完全是兩個樣了,丁東發家四個勞動力,丁東發,媳婦、女兒女婿,一年種十四畝烤煙,現在的丁東發在烤煙種植烘烤上絕對不搞自己的發明創造了,他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人家煙草的教授幾十年總結出來的技術,要你搞什么發明創造,認真按公司的技術指標來干就能找錢。”
是年,丁東發烤煙收入接近七萬元。而現在叫他去煙站鬧事,給他一萬元也不會干那樣的餿事。
而煙站的普站長和技術員來村上,丁東發只要聽說,他一定找到強拉到家里殺雞殺魚賣酒招待,不把人家喝求饒絕不放過。
有次普站長在他家喝酒,兩人都喝得二嘛二嘛的,普站長被丁東發勸酒受不了,就說:“老丁你再灌我酒,我就講,一個煙農煙站脫褲子的故事,”,丁東發看了看坐在旁邊陪酒的女婿,果然不勸了。女婿是永勝來上門的傈僳族,沒有聽說過這個故事,丁東發怕被女婿知道自己的餿事,這故事果然是丁東發的軟肋,普站長大笑。
二
丁萬元的女兒丁麗娟是丁家村第一個考起大學的學生,而且是二本的云南民族大學,這在丁家村是破天荒的大事,要放在十年前,這里連一個高中生都沒有,有幾個初中生算是知識分子了。當然,要是十年前這里考起一個大學生,是會要父母的命的,你想想,十年前這里一家人的收入才多少,也就是五千元吧,五千元全部讓你拿去讀大學大學生,家里人不餓死才怪,何況一年大學包括學費生活費五千元也不夠。
知道丁家村丁萬元女兒丁麗娟考起云南民族大學的消息是鄉煙辦主任谷玉清第一個知道的,算起來,谷玉清和丁萬元還是七彎八拐的親戚呢,谷玉清就想借這個事好好教育一下丁家村人不重視教育的毛病。
丁家村人不重視兒女教育是有例子的,放在十年前是沒錢讓兒女讀書,但是十年后的丁家村基本上每家都有五萬元以上的存款,有的已經達到五十多萬元。可對兒女讀書這事上卻并不熱心,比如丁萬福的兒子丁云川當年考起縣重點高中,丁萬福卻說,讀那么多書有鳥用,回來給老子種煙,一年三四萬,比起人家一個事業單位一年的工資還高呢,這老頭把學知識和種煙致富的關系理不清,純粹是邏輯混亂,沒人和他說得清楚。煙辦主任谷玉清的話也聽不進去,說他還是你侄子呢,你出錢給他讀呀,把個老谷氣得,老谷一個人的工資養一家人:包括兩個大學生和一個老伴,完全是沒有錢來贊助別人讀書,那時社會教育救助沒有現在這么健全,老谷眼睜睜看著一個未來的大學生回家種烤煙。
谷玉清認為這第一個大學生的“第一”兩字還可以做文章,就到丁家村慫恿丁萬元殺羊買酒請客,村子里的丁萬元自己請,煙草公司、煙站、鄉政府的由老谷去請。老谷一番大道理把丁萬元聽得熱乎乎的,就說那就麻煩大哥了。
兩人一合計,擇日不如撞日,就決定星期六那天殺羊請客祝賀,一來星期六單位上放假,不用請假。二來可以把教過丁麗娟的老師和同學請上山來耍。
請煙草公司和鄉政府的領導,丁萬元原來也不抱什么希望,他認為人家一個當領導的,怎么會來一個傈僳老漢家來做客,認為也只是老谷寬寬心而已,老谷能來撐撐門面局不錯了。沒想到,還沒到十一點,一陣小車馬達聲,來他家幫廚的人跑出去,又跑回來說:“來了來了”。
丁萬元把燒到一半的羊頭丟在一邊,跑出去一看,我的天,山坡下出現十輛車,算起來不下四十個人,把個丁萬元嚇得雙手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原來好擔心人家不給面子不來,這下來了倒把他嚇著了,丁萬元歷史上就沒有接待過這么大的領導,何況還來的這么多。提前來丁萬元家打前站的谷玉清看出丁萬元的神態,忙給他打氣說:“冷靜冷靜,有我在你怕什么呀,聽我安排聽我指揮就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丁萬元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見過世面的老谷,自己完全是杞人憂天了。
來的小車把門前的公路全部停滿,客人魚貫而入,老谷給丁萬元一一介紹,來的客人是煙草公司經理副經理、鄉長書記、煙站長等,丁萬元的漢話說得很生硬,也說不出什么,只是那么幾句話:“屋里坐屋里坐,感謝你們來我家……”
煙草公司和鄉政府不但帶來了單位的慰問金,領導些還自己掏錢給丁萬元,把丁萬元感動得差點流了眼淚。
酒是丁家村人釀造的酒,羊是自家的羊,菜是地里剛摘的,真正的綠色環保,一上桌,大家都說味道可口,難得一次不吃城里的地溝油飯菜,大家開杯暢飲,丁萬元端著酒碗一個個敬過去,一輪敬完,大概干了一斤白酒,這老頭居然沒醉,看起來完全正常。
丁萬元也覺得奇怪,平時半斤酒就把自己撂翻,今天可能是心情好的緣故。谷玉清谷主任站在一旁一天給他放熱屁,說這么多領導來你家,你看你多大的面子。等會再和領導干幾杯。丁萬元連連諾是。
谷玉清接著剛才的強調對來做客的村民說,你們大家都要向丁萬元學習,重視孩子的教育,只要考起大學,就會有我們的領導和政府關心你們,丁萬元就是你們的榜樣。引來一陣掌聲和大笑。
三
二00九年,由于技術規范,投入到位,丁家村的烤煙四百畝烤煙達到畝均五千元,全村產值二百萬元,創歷史新高,組長丁老犟和一戶烤煙大戶受到縣政府及煙草公司的表彰,以資鼓勵。
丁家村的烤煙大豐收讓村子里沒有種煙的幾家農戶后悔不跌,認為烤煙活兒多,程序繁瑣技術又復雜,原來是這么來錢,尋思著明年一定要種幾畝。要不看著別人數錢心里不好受。
有錢的丁家村人在尋思著找點什么樂子,前幾年流行耍牌賭錢,好耍不過錢搬家,但后來,丁家村人覺得沒多大意思,今天贏明天輸,正負抵消好像也沒贏什么東東,于是烤煙款一打進個人存折,中年人自成一派,準備請鄉煙辦谷玉清當領隊去麗江旅游,大家還商量把谷主任的費用包了。
丁家村很多人都只去過縣城,麗江在哪里他們做夢都想不到,于是和谷主任一拍即合,谷主任也正想帶這些致富的煙農出去走走,要不,這些人有錢沒事干,不是賭錢就是盅酒。
于是谷主任帶著丁家村十九個中年煙農奔駛麗江。
老年人呢,年紀大了不想出去,組長丁老犟也自羽為老年人,于是丁老犟就想組織老年人搞點活動,搞什么活動呢,這些老頭老太不像城里的老頭老太,可以搞門球象棋之類的,這些人不會這些。丁老犟就出了一個餿主意,舉辦老年傈僳族情歌賽,說到情歌,原以為這些老頭老太不樂意,沒想到大家一致贊同,想過一把歌癮。于是丁老犟準備場地,安排生活,忙得不亦樂乎。
年輕的一幫小伙子小姑娘聚在一起醞釀著一個計劃,說一起去華坪縣城去賣一樣牌子的摩托車,今后去縣城或者去別的村參加親戚朋友的婚禮,浩浩蕩蕩地開出摩托車隊,多威風多牛逼多有面子。這個餿主意是丁云川出的,丁云川隨時在雜志上發表小說,大家都覺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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