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一個脾氣好、明事理的人,他對親朋好友都是開口說話三分笑,對我和哥哥也很少發脾氣。但是,兒時發生的一件事讓我感受到父親慈愛中尚有威嚴。
我小時,家中南屋里放著一個小皮箱,父親整天鎖著。我問父親,里面裝著什么東西。“也沒啥,都是些大人的東西和幾本書而已。”父親的回答并沒有打消我的好奇心。
8歲那年,暑假的一天,我和哥哥在家玩。吃過午飯,我瞅著父親進了南屋,他打開那只皮箱子,不一會兒又急匆匆走了。
機會來了!我趕緊溜進去,直奔箱子,看到父親忘了上鎖,心中一陣欣喜。我輕輕打開箱子翻了起來,心怦怦直跳。拿開幾本書,我看到一個小盒子,打開后,一個白底藍花的小瓷瓶映入眼簾。“哥,快來看,我找到好東西了。”聽到我的喊聲,哥哥跑了進來。
“拿來我看看。”他伸手來拿。我拽著不給,說:“我還沒看夠呢!”結果,我們兄妹二人爭搶起來。
“啪!”沒想到我們沒抓住,小瓷瓶摔在地上碎成了幾塊,我和哥哥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一會兒,聽到父親的腳步聲,哥哥趕緊溜出去了。
父親進門看到摔破的瓷瓶非常生氣,一巴掌打在我的胳膊上,吼道:“誰讓你摔壞的?”接著,他蹲在地上小心把碎片撿起來。從未挨過打的我大哭起來,邊哭邊嘟囔:“不就是個小瓶子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父親把瓷瓶碎片用膠水粘了起來,放在一邊晾著。他沖我喊:“你還好意思哭?這是鼻煙壺,是你爺爺的遺物。”
原來,鼻煙壺是裝鼻煙的瓶子,是爺爺那輩人的最愛。爺爺辛勞一輩子,每當干活累了,就拿出鼻煙壺吸上一口提提神,然后接著干完剩下的活。聽了父親的話,我頓時心生愧疚。
如今,這個帶裂痕的鼻煙壺雖然沒了實際用處,但是它代表著父親對爺爺的懷念,也是爺爺辛勞一生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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