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叫王小寶,我們親切地喊他“寶哥”。
說起來,寶哥算是河南盧氏縣煙草公司的元老了。
1983年,組建盧氏縣煙草公司時,寶哥從縣糖煙酒公司來到煙草公司,先后做過采購員、炊事員、基層煙站保管員、生產(chǎn)管理員。從機關到基層,從東鄉(xiāng)到西鄉(xiāng),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直沒有跳出“員”這個圈。說起這事,寶哥有點失意,覺得自己混的不如人,干了一輩子,連個站長也沒有當上。
在同事的眼中,寶哥是個好人,粗人。說他是好人,是因為寶哥有一套烹飪的好手藝,蒸、煮、炒、燒一應手藝樣樣精通,同志們遇到婚喪嫁娶,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也不管是否有過交往,只要打個電話,寶哥從不推辭,跑的風快,寶哥的口碑甚好。說他是個粗人,是因為寶哥學上的少,書讀的不多,肚子里墨水少,沒有多少文化,平時交往中說話辦事有點粗魯。
寶哥唯一的兒子,叫王輝。1993年,領導考慮到寶哥是老同志,一個子女都沒有解決,把王輝招進來干臨時工,從事煙葉質(zhì)量檢驗工作,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至今王輝的身份問題也沒有解決,一個月就靠那2000多塊的收入維持生計,兩個孩子要上學,加上愛人沒有工作,經(jīng)濟上常常是捉襟見肘。好在寶哥父子情深,給王輝買了房、買了車,還主動承擔了孫子、孫女上學的一應開銷,王輝肩上的擔子輕松了許多。
盧氏是河南煙葉主產(chǎn)區(qū),常年種煙面積都在10萬畝上下,是典型的煙葉財政縣。縣里有幾個萬畝產(chǎn)煙大鄉(xiāng),像沙河、杜關、東明、范里、沙河等五個鄉(xiāng)鎮(zhèn)常年種植面積都在1.5萬畝左右。經(jīng)過了近二十年的歷練,王輝的技術日益成熟,這些年一直挑著大梁,總在這幾個主要產(chǎn)煙鄉(xiāng)鎮(zhèn)擔任主檢員。
主檢員是個關鍵崗位,在煙農(nóng)心目中可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是煙農(nóng)競相巴結的對象,更是不法煙販“圍獵”的重點。我們這里流傳著一個順口溜,說是周家村的煙硬,王家村的人硬,宋家村的貨硬。意思是說,周家村的煙葉好,煙農(nóng)交售煙葉靠自家的煙葉貨色地道,不請不送,硬一買。王家村的民風彪悍、霸道,交售煙葉時,達不到自己的心愿,輕則言語威脅,重則拳腳相加。宋家村的煙農(nóng)愛與煙站的工作人員拉拉扯扯,給工作人員送錢送物。
今年收購前,公司調(diào)王輝到沙河煙站擔任主檢。已經(jīng)退休的寶哥聽說后很是擔心,生怕兒子經(jīng)不起金錢的誘惑,收受煙農(nóng)的財物。臨行前,寶哥早早地來到兒子家中送行。臨別時,寶哥把兒子叫過來,鄭重其事地說:“王輝,錢不夠花,給我說,千萬不要接煙農(nóng)的錢!”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為之一驚,我在心里想,寶哥平時大大咧咧的,粗人一個,想不到還有這樣高的境界。
2015年收購季節(jié),我到沙河煙站駐站,協(xié)助煙葉收購工作。收購期間發(fā)生的一場事,雖然過去這么多天了,但是每當我想起這件事,心里總是在想,當時如果他經(jīng)不住誘惑,接受了煙農(nóng)的小恩小惠,事情不知道該咋收場。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有一天,吃過晚飯后,我與王輝正在閑聊一天的見聞,有人推門進來,我見有人來訪,急忙起身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聊吧。”
過了一會兒,王輝站在院子喊我,我急忙下來,問道:“啥事?”
王輝說:“走,到屋里說。”
進到屋,王輝指著桌子上的錢對我說:“剛才,那個人給我送了二百塊錢,你與我一塊兒,把這錢交給站長。”
我說:“就二百塊錢,不交了,這事又沒人知道。”
王輝堅持說:“還是交了吧!”
說罷,拉著我一同來到站長室,說明了情況,將二百元交給了站長。
站長做了登記,對我們說:“你明天見到那個人,讓他來把這錢拿回去,他若不來拿,就充公了。”
第二天,我和王輝正在收購棚下忙活,突然有人喊:“師傅,你過來給我看看煙。”我循聲望去,正是昨天送錢的那個人。我與王輝一道來到磅前,從每捆煙葉中分五個部位隨機抽了幾把,逐一定了級,然后問檢驗員:“這幾宗煙葉你定的都是啥級別?”
檢驗員說:“我定的級別與你說的一樣,人家不賣。”
王輝抬起頭來對那個人說:“這煙我已經(jīng)看過了,檢驗員給你定的等級與我說的一樣,沒有錯,你要愿意賣,就過磅,不愿意賣,你先拿下去,讓后邊的人先賣!”
那個人見王輝這樣說,恨恨地說:“今天我賣不成,誰也別想賣!”說罷,兩條腿一盤,坐在磅臺上,嘴里不三不四地說了起來。
見他這樣,我們知道他心里在想啥,我說:“你不愿意賣,先把煙葉拿下去,不要耽誤后邊的人賣煙,好不好?一會兒,你到站長辦公室去一下,站長找你有點事。”
那人一聽,馬上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乖乖地把煙葉包起來,裝上自家的三輪車,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