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開遠市中和營鎮響水村烤煙育苗點，管理員楊志雄與另一名同伴在這里忙活著。烤煙育苗40多天的時間里，兩人每天除了輪換回去吃飯以外的時間，都要在育苗點度過。

今年63歲的楊志雄是一名退役軍人，身形精干，頭發花白，頭上戴著的一頂窄檐舊草帽已破了幾個口。正午熱辣的陽光下，草帽僅能遮住下巴以上的地方，下巴以下至衣領處裸露在外的地方，已曬成了古銅色。其實，他的面龐，也是一幅古銅色。

育苗點地勢平緩，強勁的春風在這里暢通無阻，刮得育苗點外網的一圈鐵絲網“嗚嗚”作響。

“這個育苗點攏共有1000多個小棚，是全鎮烤煙種植戶一年的期望，半點差池都不能出現。”楊志雄指著距離育苗點六七百米的一個村落說，那里就是響水村，他家就在村子中部，從育苗點騎車回去時間不過幾分鐘，但每次回去吃飯的時間不能太長，因為育苗點若是遇到強陣風時，需要第一時間應對。

楊志雄拾掇給育苗池注水的水帶。

正說著話，一陣大風卷著土塵刮來，楊志雄一不留神，吃了一嘴灰，頭上的草帽也被風吹到腦后，所幸帽繩勒在脖子上，草帽才沒被吹飛。

育苗點兩頭各建有一間用空心磚砌起來簡易房，這兩間房子便是楊志雄和同伴的值班室，里面簡單地擺放著一張單人床，上面的鋪蓋上落著肉眼可見的灰塵。

“住的還將就，就是夜里刮大風時，風會從墻縫中灌進來，吵得睡不著。”楊志雄拖著水管給育苗小棚加水笑著說道，古銅色的臉上，堆起了古銅色的褶子。

其實，若以家庭條件而言，年過六旬的楊志雄大可不必這么辛苦：他的大兒子在中和營鎮的一個事業單位分所工作，小兒子在開遠一家通訊公司上班，前幾年，他還在村里建了一幢3層小樓給大兒子一家，小兒子在開遠買的一套單元房，他給了10萬元的首付。“閑不住嘞，有活計忙，身體不差。”

響水村曾是一個烤煙種植村。20世紀90年代中期，為了讓擰巴的日子盡快好起來，響水村部分村民在開遠市煙草專賣局的幫助和指導下嘗試種植烤煙。

作為村里第二撥烤煙種植戶，彼時已退役十幾年的楊志雄在種好烤煙上可沒少下功夫，十多年過去，他家已是村里的富裕戶。

從2011年起，本著減工降本的初衷，開遠市煙草專賣局結合當地實際，循序漸進在全市各烤煙種植區推進烤煙集中育苗。自那時起，楊志雄便帶著人，每年幫中和營煙葉工作站搭建育苗小棚。

今年是楊志雄當育苗點管理員的第一個年頭，與此前搭建育苗小棚相比，這份活計的工作量不小，對從業者責任心的要求更高，而這些，正是他身上不缺的。

“往小處說，在這里打工能賺到一些辛苦錢，不虧；往大處說，幫鄉親們做點事，值得。”楊志雄說，五六年前，看著兩個兒子逐漸成器，他才沒繼續種烤煙，雖然家里豐衣足食，但他還是閑不住，“在育苗點打工，除了每月有固定報酬以外，遇到打農藥等農事操作時，還能拿到一份額外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