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90年代，通往鄉村的道路崎嶇，漣水縣局（分公司）送貨員推著自行車將卷煙送到零售客戶手中。繆開華供圖

從1993年到2003年，我一直在江蘇省漣水縣煙草專賣局（分公司）高溝批發部工作。從剛開始做協助送貨的批發部會計到后來的訪銷員、客戶經理，我對那兒的每一條鄉村道路都非常熟悉，也充滿感情。用一些老送貨員的話說，“哪兒有小溝小坎兒心里都門兒清”。

現在負責該片區卷煙配送的送貨員是陳廣亞，也是我的“老搭檔”。經歷了二三十年的雨雪風霜，這位曾經的小伙子已經成了兩鬢斑白、快要退休的老員工了。嶄新的送貨車行駛在省道上，眨眼間，便駛上了通往高溝鎮崔橋村的鄉村主干道。原來凹凸不平、塵土飛揚，晴天揚灰路、雨天泥水路的土路不見了，一條寬約6米的水泥路向村子延伸，路兩邊栽著四季常青的樹木，修建了筆直的水渠，一直延伸到路的盡頭。

“爛泥路，牛馬難行走，挑擔難換肩……”陳廣亞哼起了那首曾經盛傳的歌謠，把我的思緒帶回到了上個世紀90年代。

1993年，我剛入職漣水縣局（分公司）。這年初夏，漣水縣局（分公司）要求將卷煙零售點全部納入煙草公司供貨范圍，提供送貨上門服務。為了全面掌握零售客戶的分布情況，采集零售點信息的工作便熱火朝天地開展起來。當時，我和陳廣亞被分在同一個小組工作。剛開始，大伙兒騎著車子還饒有興趣地邊欣賞沿途的風景，后來天氣逐漸炎熱，加之路況不好，一個星期下來，大家的身體像散了架，渾身無力。

后來，單位給我們每條采點線路雇了輛三輪車，那年6月底的一天，在崔橋村采完點，我們匆匆往回趕，剛走了三分之一路程的三輪車就慢下來了，最后干脆不走了。“是不是車鏈子掉了？”陳廣亞下車檢查了一下，但車鏈子還好好地卡在驅動齒輪上。車主朱大姐試著發動車子好幾次，就是賴著不走。

忙活了一陣子，我和陳廣亞身上的襯衫被汗水浸透了。看看熾熱的太陽和被曬得滾燙的路面，我說：“咱們推車走吧，要等過路車來拉，可能性不大，這個路太難走了！”

“車肯定是被顛壞的。采點完成后還要送煙到戶，像這樣的路下雨天怎么走呀？”陳廣亞邊推車邊說。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不定哪一天，咱們腳下的這條土路就變成平坦的柏油馬路了！那時我們可以開著帶空調的車，吹著口哨在這條路上飛奔呢！”我邊抹汗邊調侃道。

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當我們把車推到省道上時，我們就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一屁股坐在路邊的樹蔭下，再也不想爬起來。這時，太陽已沒有那樣火辣，陳廣亞看到一輛掛著“流動修車”牌的三輪車開了過來，他趕緊揮手把車叫停……

當我還沉浸在回憶中時，卻被陳廣亞的口哨聲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看著他有些發胖的身體，我笑道：“老哥，還記得咱們在這條路上發生的事情嗎？”陳廣亞說：“怎么記不得？剛開始時，交通不發達，交通工具也落后。起先是騎著自行車送貨，后來是騎摩托車。遇到下雨天，就只能手提肩扛了。那時，最擔心的就是下雨，一下雨，送貨就成了老大難的問題。現在，道路暢通，咱啥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