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據《奔流雜志》報道
第五章:旁官地水口/鳴奏曲/沃野
山色蒼茫。
公路旁邊的谷底,要不是有一輛水車停在那,外人很難看出,在那蒼綠之間,一股泉水正涓涓流淌。
這股清泉,沒人知道它從哪來,也沒人知道它淌了多久,就連村里最年長的老人都不知道。
會澤縣馬路鄉旁官地村,山泉哺育著生靈,即使大旱之年,也是如此。最近的一次,是在2010年。
只不過,那一年,極為艱難的時候,如果有人用車裝滿這泉水,到了村里便奇貨可居。最貴的,每立方米要價100元,有需要的人不得不買。
這些,旁官地人每每想起,都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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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泉水清而不冽,喝上去,雖不比桶裝礦泉水的口感,但絕對好過那些過濾的自來水。
泉水從山腰涌出,被圍在一個簡陋的蓄水池里。提水的方式簡單,把車開到蓄水池的正下方,人拿著水管爬上去,拴好石頭,沉進水里,另一頭,用嘴嘬一下,水就來了。
在旁官地,乃至整個馬路鄉,水管家家必備。這些藍色、或黑色的橡膠管,有的裸露在山間草叢中,有的埋在地里,連接著山泉、水窖和家家戶戶。
陶海聰早知道旁官地村缺水,可到了這,聽當地人憶及往事,還是覺得震撼。他是紅云紅河集團駐村扶貧工作隊第一書記,負責馬路鄉的旁官地、水口兩個村。
旁官地村委會副主任張支彩講,當年大旱,村里的幾眼山泉,雖說沒干,但出水少。對整個村子來說,杯水車薪。在那段時間,當運進村里的水賣到每(立)方100元時,買不起的村民,只能去背水。
背簍里放一只25公斤的塑料桶,清晨出發,從旁官地到牛欄江,山高路遠,每天往返兩次已是人的極限。但也少有人能說得出,那些既買不起水又沒能力背水的人,是怎么挨過那段日子的。
大旱過去,水窖建起來了。現在,旁官地村委會用的,也是水窖水。可水窖收集起來的雨水和地表水,沒法保證衛生,達不到安全飲用水的標準。張支彩就曾見過,一個村民打開水窖,水面上甚至漂著不少羊糞球。
實際上,就水量來說,在正常年景,山泉水足夠旁官地使用。只是,人住得高,高過泉眼,用鋪水管、再嘬一口的土辦法取水,行不通。
旁官地村,陶海聰在小溪邊查看水源。他身后的空地上即將建起一座抽水站,用于解決村民的飲水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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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時間以來,旁官地村最為體面的水利工程——如果能稱得上是水利工程的話——就是那個直徑大約20米的蓄水池,池壁上,“業、學、大、寨”四個字依稀可辨,不難猜到建設時間。
蓄水池在山間、露天,里面的水,總被腐葉和動物尸體(失足淹死)污染,作用不大。所以,大多時候,旁官地人只能看著用不完的泉水歡快地從林間流下,然后沒入山谷,不知去向。
2015年9月18日,陶海聰到旁官地,他估計,在隨后的走訪中,約有9成的老百姓,都希望先解決用水的問題。
村委會的意見也是如此。開始,有人提出修水壩,在山泉下圍出個小水庫。可算下來,不但成本不菲,還需要層層報批。斟酌再三,最后確定,用水泵提水。
整個工程,要建三個蓄水池,泉眼下一個,另外兩個,建在村里的高處,覆蓋大部分的村小組。泵把水抽進村里,人們再用橡膠管把水“嘬”回家。
2016年,紅云紅河集團在旁官地的幫扶資金為317.1萬元,提水工程預計要花費300萬元以上,在所有成本中,占大頭的是管網。另外,根據此前的測算,建好后,包括電費在內等維護成本,一立方米的水,村民要出2到3元錢。
與之相比,即便是現在,也有人占著泉水,開著罐車來取,一個立方收費5元。陶海聰曾就水價問過村民意見,聽說不超過3元錢,大家都欣欣然。
的確,旁官地人都不善言辭,不知這是背水養成的隱忍,還是用水帶來的謹慎。
山水有靈,直指人心。
水口村的情況則完全不同。這里同樣吃山泉水,但泉水易取,又似乎取之不竭。這里的人更健談,也更樂觀。
在烏蒙山脈,水口的土地,從牛欄江畔開始,一路向上,到當地人稱為“老紅巖”、“大山梁子”的山峰之間,海拔從800米緩緩爬升至1500米,氣候溫暖。
水口,也是陶海聰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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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與旁官地比,水口的飲用水要好很多,但這里也缺水——灌溉水,水口土地的灌溉程度,甚至比不上旁官地。
“如果灌溉的問題解決,我們這地,可以說是寸土寸金。”寸土寸金四個字,陶海聰說得鏗鏘有力,像極了電視劇里的財主。
可實際上,水口的貧困比例不低,全村487戶,1987人,貧困戶369戶,1207人,占6成以上。晚至2000年,這里才通了路、有了電。
如果沒下雨,駕車從“大山梁子”往下,沿著崎嶇的路,一直顛簸到牛欄江邊。可以看到這樣的景致,枯黃的是玉米,深綠的,是差不多成熟的花菜,翠綠的,是蔬菜剛長出的幼苗。
修路,已被納入到紅云紅河集團對水口的幫扶計劃中。這路,即便是本地人開著在農村“所向披靡”的微型車,也得一口氣沖上去才行。如果中途停下,想再起步,后輪必須先墊塊石頭。
不過,在紅云紅河集團投向水口的340.6萬元幫扶資金中,大部分還是用來解決這里的灌溉問題。
一直以來,玉米、紅薯和花生都是水口的主要作物。玉米的收入少,而大部分紅薯,甚至直接用來喂豬,土地帶來的收入不理想。可也有村民,幾家一起湊錢,買來上千米橡膠管,把水引進田里灌溉,種蔬菜。
村民管這些人叫“頭腦靈活”的。
水口的蔬菜往往賣到昭通,冬早蔬菜利潤最高。10月種下的花菜,臘月上市,運到昭通,如果價格能達到每市斤1元錢以上,那么一朵花菜就可以收入10元錢。
洪會榮(水口村村干部)算過,一畝玉米每年收入只在1000元左右,如果種菜,能達到8000元、甚至9000元。
陶海聰講,水口的土地適合蔬菜生長,純天然,不用化肥、不用薄膜、不用大棚,晝夜溫差小。他舉例子,有一年,就是因為水口不用薄膜,沒能完成馬路鄉政府的薄膜回收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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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陶海聰自己也知道,水口的土地,是不是寸土寸金,關鍵看有沒有水。可這兒的雨水又偏偏很守規矩,季節一過,從10月起,雨便戛然而止。
要想有水,唯有灌溉。
此前,村里有個壩塘,能存3萬立方米的水。可年久失修,水進不來,也出不去,就漸漸失去了作用,水面生出一層厚厚的綠藻,得丟塊石頭進去,“咚”的一聲,才知道里面有水。
在紅云紅河集團的方案中,水口的壩塘,以后將成為村子的中心。“我們準備翻修這個壩塘,加寬、加深,然后通過管道,把上面水庫的水引過來,再用‘三面光’,灌溉下面的土地。”陶海聰說,在壩塘周圍,還要建村民活動中心,把健身器材都擺上去。
他所說的水庫,到目前為止,主要用來防洪。
這是一個14.6萬立方米的小水庫,每當雨季,山上流下的水聚集于此,洪會榮便下令開閘。閘門老舊,得三個人輪番搖動齒輪,一刻不停地搖三個小時,才能把1.2米見方的閘門全部打開。
雨季,水存不住,即便是存得住,在旱季也用不成,因為沒人能控制水流的方向。每年,那些待灌的土地,都只能眼巴巴看著,有很多很多的水,涌過閘門,如頑童般呼嘯而去。
而村里那些“頭腦靈活”的,就是在這取水。橡膠管扎在水里,埋進地下,再從他們的田里探出頭來。有一年修路,挖開了路面,水管齊齊露了出來,洪會榮數過,一共48根。
這讓他有點氣惱,他曾提意見,說大家一起出錢建水管,可沒人愿意干,都要自己埋。這48根水管,成本在10萬元左右,他說,如果把這錢放在一起用,能灌溉的田,絕不止現在這些。
惱過之后,洪會榮又想,如果能把水庫擴大一點,水口就更不會缺水了。
他可能也想到了工程完工后,水過閘門,順著管道,流進村里的壩塘;再順著“三面光”,奔往牛欄江,2000畝的土地將得以灌溉,那是水口的三分之二的土地。
屆時,沃野千里,穀稼殷積。
金鐘街道以則村,一位村民在用腳丈量土地。紅云紅河集團將協助村民在此建蓋村民活動中心
后記:沒有比腳更長的路
羅克
今天是南方冬日里極為平常的一天,陽光溫暖大地。窗外車流不息,行人穿過馬路,每個人都有心事,每個人都有方向。
這可能也是不平常的一天。早上,你看到這樣一個故事,在會澤烏蒙山區,紅云紅河集團的一群員工,正生活在那里,并試圖幫助當地人改變自己的生活。
對每天在城市的人來說,工作太忙、山區太遠。不過,還希望您讀完這個故事,因為這是發生在現代的歷史,希望您有所觸動。
是的,沒有什么可以輕易觸動人心,除了真誠。我們的工作一件接著一件,卻每每敷衍了事。在板坡村,卞宗祥為了讓茍朝亮增加收入,把他家養的雞發在自己的朋友圈,說以后買雞都來找我。他不必非這么做,只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看到這些,你會明白,真誠不是掏心掏肺,更不是刻意為之。
沒有什么可以輕易觸動人心,除了熱愛。在獅子村,當李自芬為了學校能有個好環境,力排眾議,堅持把將要賣給私人的地留給孩子。我們就會知道,真正的熱愛,源自于內心的尊敬。
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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