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到達了銀川火車站,被點名的我們十二個新兵下了車,來到站臺上,經過短暫的休整出了站,上了一輛嘎斯六九(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從蘇聯進口的卡車,現在的俄羅斯),一個多小時的行程來到了軍營,映入眼簾的是推土機、拖拉機、收割機等農用機具,我心里嘀咕著:“這下好啦!當上了‘莊稼兵’。”,后來知道,我們是邊防部隊,因沒有戰備任務,臨時調到軍區農場,一年后回去,這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的事。
從小生長在部隊的大院里,對于莊稼是全然不懂,雖然每天大米白面,至于它們是怎樣來的,是如何生長的,又如何成為米面的,著實是個睜眼瞎。新兵訓練完畢,每天的勞作就是施肥、灌溉、除草等。十七歲的我,別說干農活了,連拿個鋤頭都費勁,鋤草時“敵我不分”,經常將莊稼當草鋤了,時常遭到班長的訓斥。除了每禮拜三全連集中看一次電視,其余的就是開班務會,班里組織總結一天的勞動情況,挨批的總是我,經濟匱乏的時代,糧食不夠,我卻將它們消滅在萌芽狀態,的確該批,該檢討,剩余的時間,就是個人閱讀《解放軍報》、《人民軍隊報》。新兵最難熬的是想家,困難時期,文化娛樂貧乏,沒有什么能分散想家之念,想的哭鼻子是新兵司空見慣的事,中午晚上吃飯時間,操場上的喇叭里放的是部隊的歌曲,這些歌也是我們每頓飯前必唱的,自己會唱,喇叭里又聽,沒有什么新感。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一個周三的晚上,連里組織看電視,電視里放的是電視片《三峽傳說》,片中響起了李谷一唱的《鄉戀》,不少人聽完哭了。從這以后,這首歌就成了我們在地里干活的“活”歌,“你的聲音,你的歌聲永遠印在我的心中。”起初,連長認為,太纏綿,太柔情,不能提高士氣,后來他發現,我們這些娃娃兵一哼這首歌,就不想家了,活干得更起勁。我曾聽他對指導員說道:“奇怪了,這幫臭小子,一聽《鄉戀》就來勁了,跟打了興奮劑似的,歌曲還有這么大的魅力。”
慢慢地,操場上的喇叭里也放《鄉戀》、《雁南飛》、《軍港之夜》等所謂的“靡靡之音”,不僅沒有讓我們失去高昂的士氣,卻使軍營里充滿了活力,充滿了歡聲,以至后來,飯前偶爾也唱上一回,連長每次聽到戰士們要求唱“靡靡之音”,值班排長看他的表情,意思是:“這個行不行?”,他總是轉身離去,透過他的背影排長領會:“這個可以唱!”
回到邊防,每天訓練結束,我們總是要唱著歌邁著整齊的步伐回營房,每次我們提出要唱“靡靡之音”時,連長:“自由步,給我好好唱。”,有的人會手舞足蹈,一身塵土,伴著歡快的歌聲,疲憊頓消。
時至今天,在部隊學到的,伴隨我軍旅生涯的“靡靡之音”,仍舊是我在K歌時的首選,每在電視上看到這些年邁的歌唱家,唱著這些耳熟能詳的歌曲,總是令我聽歌生景。艱苦的歲月,軍旅之耀,隨著歌聲回味無窮,充滿懷念,充滿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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