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翻看金圣嘆的《貫華堂選批唐才子詩》,在序里讀到“。。。夫林以風戛而籟若笙竿,泉以石礙而淙如鐘鼓。。。”的句子,喜不自禁,隨手化來一個出句:泉發琮琤因石礙。原本被阻礙是很苦惱的事情,可泉水卻因此被激發出天籟,擁有了更高的價值。這逆境之功,頗有梅香寶劍的妙理。
只是有上句沒有下句,好比登山止腰、話說一半,難耐胸口之堵,指尖之癢,非弄出來完整的一副對聯才能安心。
開始想從原文的風戛林而生笙竿之音著手,細細品讀,發現若上下比都寫聲音,內容未免單薄了些。得轉換思維,構建立體圖形,聯作才豐滿結實。結合上比意境寫,歷練志氣的事物倒是很多,長松臥壑,傲菊披霜。。??上Ф继凼臁:N冻远嗔艘踩缤老?#xff0c;得往山珍方向構思。
下比可以寫自身感悟,描述人在困苦中的際遇和收獲,用“人成。。?!?、“心歸。。?!边@樣的字眼起句,中間加個玲瓏曼妙的形容詞,末三字與“因石礙”形成對仗,就能托起上比了吧。可是在展布的過程中,我猛然發現如果直寫人如何,心如何,豈不是說白道盡,余味盡失?這也是行文之忌。
抱臂在斗室內來回踱步,無奈思維枯竭,我深陷賈老“二句三年得”的苦惱。
室友卻因我不再埋頭一隅而竊喜,開始撩起話頭聊天。以長我近二十年工齡的優勢,解讀我的職業經歷。
她說:想當年某某對你如何如何,某某又對你如何如何,你都能承受。你的心真夠大的!
我的意識還沉浸在對聯里,沒有一下子反應過來。根據她描述的場景,慢慢拉回記憶的鏡頭。是的,那些事情都真實發生過,只是我的心已經鈍化,沒有疼痛的感覺了。
原來,當初的入骨之痛,鉆心之痛,被時光和心機層復一層地掩藏包裹起來,能夠被逐漸淡化,乃至忘掉。疼痛,早已衍化成智慧之珍珠,使心于以后的日子不再輕易被刺痛。
忽一悟而自驚,我奔向書案,疾筆寫下對句:珠生圓潤賴沙磨。
這不只是蚌中之珠,更是心頭之珠。
在這個爽風習習的初夏里,于黃山腳下,屯溪古街旁,浸淫天地的徽州文化中,我重拾不聞窗外事的學習生活,好不愜意。課余飯后再翻幾本馨香的書,寫幾行清淡的字,還有個歷盡滄桑的朋友伴著聊聊世味,翻翻感觸,讓絲絲縷縷的參悟浮出水面,讓心靈如珍珠般熠熠生輝。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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