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我不喜歡媽媽,不喜歡她不厭其煩給我扎滿頭的辮子,不喜歡她總給我換衣服把我打扮的與眾不同,不喜歡她總把飯給我盛的太滿,不喜歡她讓我背乘法口訣….而爸爸總是慣著我,我可以坐在他的肩頭,可以打了小朋友不用怕家長來鬧事,有了好吃的總是由我來先挑選…在家里我總是耀武揚威,給爸爸總有告不完的狀:二哥不好好學習偷著畫小人、媽媽哥哥說是小叛徒、媽媽偷著給生病的大哥蒸了幾個白饅頭…..媽媽總拿“等你爸去學校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來嚇唬我”,但從未實施過。每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才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媽媽身后,說著好話,就因為晚上不在媽媽懷抱里我睡不著覺,但第二天一起床我就翻臉不認人。小時候家里日子窮,爺爺和我們兄妹三個都要照顧,為了生活父母總是免不了爭吵,我始終像個小斗士一樣站在爸爸一邊,媽媽常常抹眼淚,我卻從未心疼過。
媽媽一生經歷很多,小時候在劇團演戲、長大以后是編劇、結婚后曾是文化館的筆桿子、教過書、在醫療站工作過、村里當過會計、婦女主任。她一生對知識的向往超過尋常人,我上學時經常找不到課本,是她晚上看書忘記放回我書包里了;她經常一個人伏案沉思,稿子一摞摞的寫個沒完。也許因為她文章寫的太好,總批評我們寫的作文,實在看不下去她替我們兄妹三個寫作文,我們索性都不愛學語文。爸爸也常說她寫些沒用的東西,我們幾乎都記不住還關注過她發表的文章,就讓她這么孤單的愛好著文學。
上學的時候,她最關注的是我們的學習,希望我們都能出人頭地,別像她待在農村,空有一腔的抱負。盡管我們兄妹三個都很努力,可她總覺得我們可以更好,所以我們都厭煩她的叨叨,變著花樣的飯菜也絲毫不能減弱我們對她的抵觸。
后來我們兄妹一個個都考上學出門了,她天天盼著我們的來信。我們寫回家的每封信,她總是一遍又一遍的細讀,直到爛熟每一句話。寒暑假我們放假,知道我們的歸期,她總是一大早就去大路邊去等候。由于思念,一見面她總是忍不住想親吻我們,而我們總是不好意思的躲開。后來一個個都工作,每晚的天氣預報她是必看的,關注我們所在工作地的天氣冷熱變化,就這么每天孤單的守候著電視,想了解關于我們更多的情況,又不愿去打擾我們。我們打電話她總是說一切都好,不用擔心。我們回家,她總是像個孩子一樣,左右不離的跟著我們,聽我們說這說那,關于我們的任何消息她都充滿好奇,百聽不厭。
這么多年了,我只知道一味關注她缺些什么東西,叮囑她注意身體,幾乎很少和她促膝交談過。她寫了多少文章發表了多少,我一概不知;她喜歡拉二胡,我卻沒認真的聽過;她喜歡唱秦腔,我一聽就打瞌睡….讓她總是感覺無趣,時間久了,也不再告訴我關于她的事情,對我的任何事情她卻依然那么關心。
對母親我心里總是有愧疚,今天是母親節了,我必須去看她,見到我她總是那么開心看不夠的。村里人說我沒以前漂亮了、說我不再年輕了。媽媽總是不高興,背后嘟囔著農村人沒話找話不會講話,我在她眼里呀,永遠是最美的那一個女兒。
回到家,我想為母親寫些什么……而這一刻要把多年的感情寫在紙上,我竟有些惶恐,我想,我是害怕,不能將心中那份感情,清楚地流露…..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