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國慶時,想念去遠方的老友耿品正,至今離開已五年,多次準備寫點什么,紀念我們曾走過的歲月,工作和生活的忙碌每每放下筆,思之,憶之,還是決定為我們曾雕刻過的時光留下點東西。
我和老耿相識大約在20年前,當時只有20多歲精力充沛,但好似當時工作有些單調,過得并不是特別開心,老耿的到來,讓我的生活為之一變,感覺他人很熱情,特愿意幫助解決困難,給我生活填充了些快樂。后來社會流行拜把子,他多次說起過,對此我不以為然,一直認為感情這東西,需要經歷時間的磨礪,形式并不重要,但在一次酒后,經不過他的力勸,我們五個人拜了把子,他是老大,我是老三,從此走上了兄弟之路。
老耿為人熱情,朋友很多,愿意介紹朋友互相認識,而我工作忙碌,更希望相對專一的朋友,他特別尊重我,多次相聚都是固定人數,但把酒言歡非??鞓?。我在北京工作,當時年輕為了節省時間,周末常常晚上開車從北京出發,到遼寧經常后半夜2、3點鐘,等待我們的除了夜色中的路燈就是老耿,老耿常常說:“他是一支蠟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苯袢湛磥硪簧鷮懻涨∪缙浞?。
老耿去世后,我常常和司機說起,那個在半夜等你的人已不在,以后就不要貪黑趕路了。雖已無淚,滿是心酸。老耿朋友多,為朋友做事不計個人得失,但年輕的我對其熱心多有不同看法,有時甚至不滿,他從不苛求,現在看來能為身邊人做點事,也是人生一部分。
熱情與人交流是老耿的強項,當下有很多心靈雞湯,認真品味的都不如當年老耿與我們之間交談,現在講心靈碰撞,那時應叫講故事,促膝長談,我的思想有點陳舊,有時過于隨意,老耿鼓勵我,放開些,講的總是樸素的話,真摯的感情,暖暖的關心。
有一年初冬,我從北京回沈陽開會,當時北京的天氣還是陽光明媚,但沈陽已經很冷,因當時房間還未給暖氣,晚上休息時頓感寒意侵人,這時有人敲門,給我送來薄棉衣,原來老耿看我穿的很少,于是回家取來衣服,那種溫暖的感覺和感懷,歷久彌新。今日的朋友更多的是語言,當然也有行動,可能更多的是推杯換盞、燈紅酒綠。知心的話語、莊嚴的承諾,與那件薄薄的棉衣相比不知哪個更輕哪個更重。
老耿有些愛喝酒,但更多是為人付出,他把自己的感情、能力貢獻出來,從不曾想到回報,愛一個人,愛一群人,關心他的生活,關心他的喜好,關心他的心情,我們曾如此享受這份愛意,但從5年前開始,這份費心費力的事就此停止。
2009年的國慶第二天,我們兄弟幾個相約去爬山,山很險峻,當時還未開發,我們兄弟四人都登了頂,老耿是不運動的,留在山腳下與幾位夫人聊天,后來我們又一起喝酒,非常盡興,大家很愉快,不想四天后竟成永別。
老耿去世后,每年都要去家里看看,也沒有什么可說的,坐一坐。2014年我回到沈陽,一個同事說,老耿若在,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我沒有回應。人生的故事本來很多,一起走過,曾經走過,都已是往事,我們為選擇有過猶豫、迷惑、質疑,但從未后悔,我們都是流星也曾劃過天空。老耿走了,五年了,不要問我所需,不要秉燭夜談,一切都停下來,這個世界人生若只如初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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