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我“老”了，似乎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天氣預報上說，最近這幾日降溫。我以為也就是溫吞水，急什么呢。照例是早上醒來，騎著車子就出發(fā)上班了。路上感覺一陣陣寒意，似乎身上沒有熱氣了。到處都是冷冰冰的。到了單位，依舊是渾身冷的。放下車子，走了走，吃過早餐，還是冷呢。坐在辦公室里，聽樓道上同事在埋怨，怎么這么冷？這天是不讓人活了？太陽還掛在天上，似乎也還有溫度。可我怎么就沒有感覺到熱度呢？難道，今天早上，我就“老”了嗎。把這句隨口而出的話告訴同事，同事笑的呵呵呵的，說，哪能這么快呢。

　　但我還是知道，我真的是“老”了。

　　幾天前，單位準備啟動管理提升的一個階段的活動。領導讓大家剖析檢查，我看了看自身的問題，算是反省和思過吧。總結(jié)出來三句話，就是“三多三少”——暮氣多，朝氣少；和氣多，硬氣少；習氣多，新氣少。讓我談措施，談解決辦法，我也臨時湊了幾句，算是過了關。剛剛談過的措施和辦法，剛剛才有的溫度和熱度，在這樣的現(xiàn)實的天氣面前，我人撐住了，身體卻退伍了，真的“老”了？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現(xiàn)實和問題啊。我也在想，一夜之間啊，怎么會成這樣了？是不是感冒了？窩心了？或者懵圈了？不過，和這天氣比較起來，應該的的確確是抵抗力下降了，耐受力差了，低溫才剛剛不小心露了個頭，我就成這樣了，一句話，還是人的問題，自身的問題呢。

　　辦公室是剛剛建成交付的，新房子，當然會有甲醛。坐在里面，大家都會首先打開窗戶，言下之意就是寧愿感冒了，也別大量吸進甲醛讓自己遭罪啊。只是這大窗戶一開，空氣是流通了，寒氣也會突突突跑進來。這樣兩難的境地，你會怎么選擇呢？一個同事在朋友圈里說，大家都要高度注意保健啊，剛剛我一個好同學不到五十歲去世了。看得人目瞪口呆的，這是什么節(jié)奏呢。聯(lián)想到這冷冷的天，要么就是自己身體的問題，要么就是年歲的原因，還能有什么原因呢？“老”了，真的是“老”了，不管是生理、心理和記憶力，似乎都在一夜之間衰老了，變得像個紙糊的人一樣了。見不得風寒，耐不住凍，受不了天氣變化，這明明白白擺著就是“老”了啊。

　　想來想去，這“老”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一定是之前有過什么節(jié)奏，有過什么絆子，不然也不會這樣風一吹就倒了啊。有點風就受涼了啊。想起以前，偶爾還洗個涼水澡，在家里就只穿個短褲走來走去，這樣的景象似乎一去不返了。雖然現(xiàn)在也還堅持冷水洗臉，也不知道會到幾時放棄呢。到了養(yǎng)生的年紀，就該講講養(yǎng)生了。而這一養(yǎng)生，就是“老”了的心態(tài)和年紀了。直到今天早上之前，我還以為自己是年輕態(tài)的人。經(jīng)受了這一切之后，我關上了窗戶，扎緊了褲腿，拉滿了拉鏈，縮著脖子，佝僂著腰，似乎才稍微暖和了一些。再把這句話說給同事聽，同事說，“老”了就“老”了，也該服“老”，怕什么呢。這樣大氣從容的一句話，也讓我清醒了。人“老”了，除了怕冷沒錢愛瞌睡之外，還怕什么呢。

　　事情必然會有一個過程。但在我“老”了這件事情上，似乎就沒有這個必須的過程。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天氣變了，自己怕冷了。該捂的捂住了，依然是冷的。在太陽下曬了會兒，還是覺得不暖和。吃過午飯，和同事在太陽下曬了會兒，走了會兒，進到辦公室里，背后似乎還有點溫暖，腿上還是冷的。外面兩米之外就是陽光，暖烘烘的。人似乎離不得陽光了，一離開就感覺冷。這個早晨，我的人生和經(jīng)歷變了樣，真的是老了吧。這注定是個值得記憶的早晨，因為我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我了。我是誰呢？當然我還記得住我是誰，要真的記不住了，那就快“老”死了。呵呵，一笑而過。

　　這樣的早晨在人生之中很多了。有些就只是一個影子，有些也許會有些事情，有些就值得人一輩子記住，譬如，這個可愛的早晨。我不光只記得陽光，還記得住這凜冽了，還有這低溫的冷，直接把人從中年吹到了老年的人群里了。胡子不長，那是整天刮了的緣故。心態(tài)還好，那是因為工資還有保障。天塌不下來，那是還想著有高個子頂著呢。在一個冷冷的早晨，人的身體變化就直接得出了一個人“老”了的印證，這樣有力，這樣直接，這樣具體化，作為整個事件的唯一的當事人，我還能怎么辦呢。

　　只是父母在，我還不敢言“老”，就是真的“老”了，在他們面前也還是孩子。而我的孩子也還正在人生路上行走，希望他會在我真的“老”了之前能有所成就。風微微吹著，世間的事情就是這么奇妙。一夜之間，一個人變“老”了，別人覺著你這是做作，而我，從來沒有把這當成一件虛無縹緲的事情。

　　今天早上，忽如一夜寒風來，我真的“老”了。

　　這是真的。

　　至少，我認為是真的。

　　自然規(guī)律不可違。但我還是希望，我能“老”的節(jié)奏放緩一些，慢一些，從容一些，直到還有那些我希望的事和人再好一點點，人生就圓滿了，少些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