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是祖父的老屋,也是父親的老屋。但在我的記憶深處,它一直是存在的,也是我記憶里無法抹去的一部分。
前段時間回家,陪父親重回了一次老屋。從現在的住處步行過去,大約需要半小時;近年來父親身體一直不大好,我們自然走的更慢一些。
記憶里,老屋是寬敞整潔的。整個院落足有半畝地那么大,院子中間有一棵核桃樹,十分茂盛,大約是在我出生前很早就有了的,年歲久了,樹干足有碗口那么粗,很是蔥郁。院子一側是后來修建的兩間磚房,據說是父母親結婚時專門修建的,后來搬遷之后便空閑下來了;院子盡頭的兩孔窯洞,是早已廢棄了的。關中地區的窯洞大多是倚著高高的土塬挖掘而成,因深入土層內部,與地氣相通,冬暖夏涼,很適合居住。
窯洞頂部有幾棵不大的樹,其中有一棵柿子樹,從窯洞頂部斜著伸展出來,恰好可以遮住夏日炎熱的陽光。大抵每一個生命都是一個或大或小的奇跡吧,多年以來,這棵柿子樹裸露著幾乎一半的根,卻依舊郁郁蔥蔥、碩果累累。每到秋日里,全身掛滿金燦燦的果子,像是在宣告豐收的喜悅。這個時候,父親便會帶上自己做的長長的鉤子,領著我們一群孩子,開始每年一度的收獲節。先是在地上鋪一層厚厚的干草,然后由父親負責爬上樹去鉤柿子,自然大部分柿子會落下來掉在事先鋪就好的干草上,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主場了。一人一個籃子,爭先恐后的跑去撿柿子,大的、小的、金黃色的、稍稍泛綠的,自然一個也不會放過。如此往復幾個回合,眼看著就剩十幾二十個果子的時候,父親總會說:留幾個吧,只當是為了那些鳥兒……
“我們回來了。”父親的話把我從記憶深處拉了回來,可眼前的景致卻大不似從前。碗口粗的核桃樹早已不見了蹤影,平整的院落已被臨近的居民自行“征用”;其中一孔窯洞已經塌陷,連帶著從前的柿子樹也不見了蹤影。
也許這就是歷史必經的步伐。老屋孕育了我的祖父,我的父親,也孕育了我——無論如今我身在何處。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像一位百歲老人滿臉皺紋、步履蹣跚,但是在我們的內心深處,它永遠都是那樣溫暖的存在著,未曾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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