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的時間，對很多人來說，大約是三五分鐘的事。但對習慣了煙草的人來說，這短短幾分鐘，卻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光。清晨的第一支煙伴著露水和朝陽，午后的煙里有著生活的閑適，晚上的煙霧里，飄著一天的故事。

在老舊小區六樓的陽臺上，老張正望著遠處的晚霞，手里的煙冒著裊裊青煙。樓下廣場上，跳舞的大媽們收工回家，各家各戶的廚房里飄來陣陣飯香。這是他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刻。

“爸，又在抽煙呢？”女兒小芳端著水果走到陽臺。

“馬上就完。”老張笑呵呵地掐滅了煙頭，接過女兒遞來的蘋果，“來，一起看看晚霞。”

今年六十七的老張，年輕時在機修廠上班，是位技術好手。那時工作壓力大，煙不離手，一天一包都不夠。退休后，生活節奏慢了下來，煙癮也淡了。早上一支配著老伴煮的豆漿，下午在棋牌室和老伙計們對弈時來一支，晚飯后再來一支，倒成了生活里的一道風景。

“現在不是為抽而抽了，”他常跟老伴說，“就是覺得某些時候來一支，讓人心靜。”

在小區的棋牌室里，老張和幾個老伙計常常聚在一起。一局棋，一杯茶，一支煙，談天說地。棋友老王常說：“人這一輩子，有點自己的愛好也是好事。我們這把年紀了，活得自在才最重要。”

女兒小芳以前總勸他戒煙，現在也慢慢理解了父親。“我發現爸爸抽煙更像是一種生活儀式，”她對朋友說，“就像有人喜歡喝茶、有人愛打太極一樣，這是他安排生活的方式。”

老張的老伴對此有自己的想法：“你爸這人，年輕時為了這個家起早貪黑，現在退休了，過得舒心就好。他現在的煙，都是有閑情逸致時才抽，我看挺好。”

日子就這樣靜靜地流淌著。早上買完早點，老張會在小區花園里遛遛彎；中午和老伴一起看看電視，聊聊家常；下午到棋牌室和老朋友們湊個局；晚上，就站在陽臺上看看夕陽，享受這份寧靜。

對他來說，煙早已不是簡單的習慣，而是生活中的一個小小儀式，里面沉淀著歲月的味道。或許，人到晚年，最重要的不是活得多么標準，而是能找到屬于自己的生活況味。